她只看见了连绵的雪山,寂静荒凉。“姐姐,还要好一会才到我们村。”阿茗哦了一声,车上寂静片刻,南嘉忽然又问:“占堆回来了吗。”小孩先是一愣,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尔后惊奇:“你认识我阿爸?”南嘉单手打着方向盘,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我家只有阿妈。”小孩凑上前,“哥哥,我阿爸什么时候回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口气不善。和南嘉相处这么久,阿茗多少有点熟悉他说话风格。他一向淡淡的,可刚刚那两句,火药味十足。小孩当然听不出来,还在固执追问:“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认识我阿爸?”阿茗接话,冲小孩笑眯眯道:“这个哥哥在东山修行过呢。”这应该不算秘密吧,按照琼布的说法,南嘉曾经算家喻户晓的喇嘛。倒是奇怪,这小孩不认识他。小孩清澈的眼睛一下看她,一下又看南嘉:“那你为什么不穿喇嘛的衣服?”“谁说我是喇嘛?”小孩不敢问了,求助的眼神看向副驾的姐姐。阿茗轻推了一下开车的人:“你吓着他啦。”南嘉嗤笑了一声,再开口收敛了两分,漫不经心的:“你阿妈除了下地种田,还出门吗?”“阿妈只种地。所以你认识我阿爸?”“你就告诉他嘛。”阿茗知道挺多青年人去拉萨打工,琼布就去过。她猜想这小孩也是留守大军的一员,谁家小朋友不想家人陪着。南嘉冷淡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想去东山,最好闭上嘴。凶什么嘛。阿茗白了他一眼,和小孩聊起学校生活。他俩乐呵呵的,南嘉也没再发问,这段突兀的插曲似乎就这么揭过去。南嘉把车窗降下来一些,料峭的春风涌进车厢,他细碎的黑发飘扬起来。手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他转了一下手腕,感觉血丝在缓慢渗进创口贴。那次藏狐下山事件后,他又恢复了练刀。经日的磨损中,伤口反复开裂,不见转好。每当痛觉本能的反应出现,南嘉才觉得清醒。他有些贪婪地喜欢上这种毫无预兆的神经反射,像在时刻提醒他,过去的岁月不会随着伤口结痂而淡去。此刻热烈的阳光让他觉得不适,他还是该待在阴暗泥沼里。说起温度,他只能想起眉心被枪口对准,硫磺味的热烟喷在脸上的感觉。枪口真烫啊,烫得会灼破皮肤。南嘉下意识抬手摸了下鼻骨,那里的伤早已恢复如初,只能从细微的触感一窥过去。半小时后,雪山近在眼前。鹅黄的东山山脉环绕着达厝湖,过了山线,就是边境。达厝很小,沿着湖边散开十来户人家,刚播种的青稞田还是青黄一片。他们下车,停在在澄蓝的湖边,目送小孩在水面的粼粼波光中回家。“你刚刚干嘛那样?很吓人诶。”她问他。“走了,路还很远。”他没回答。阿茗没想到到了达厝湖,距离布林寺,还要车行一个多小时。中间经过了一个边防站,检查了他们的边防证。阿茗看到荷枪实弹的军人有点犯怵,南嘉倒是自然,像很熟悉,搭了几句话。后面的路全是颠簸的土路,不知道是南嘉技术好,还是阿茗真累了,她慢慢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宽阔的道路不再,阳光变得稀疏,她已置身于雪原林海中。阿茗用手机定了个位,原来这条山脉是中缅边境线。她还未细想,就因惊叹叫出声:她看见布林寺了!藏红的寺庙嵌在一处山体凹陷的狭长洞穴中,金顶露出岩壁,周边垂落着长长的冰瀑,仅有一条小路上下。险峻奇特,她不禁想,什么样的人会在这样的峭壁上建寺庙?一定是高僧大能!一定是个古寺!下了车,开始爬山。阿茗怕高反,走几步就停下喘喘气。南嘉也不急,慢悠悠的,保持着和她两三步的距离。她边爬边打量布林寺的外观,暗暗嘀咕不妙。这庙看着很新,外墙斑驳的红漆不超过十年,真的有几千年前本绒教的遗迹吗?但愿只是翻新过。一进寺庙里,阿茗立刻忘记了南嘉这个人,她借着不算明亮的酥油灯,在一尊尊佛像和一幅幅壁画中梭巡。南嘉跟在她后面不近不远,抱着胳膊,冷冷打量庙里的每一个角落。还是那时的样子,气味、昏暗的空气、洗的不干净的地板。不同的是,多了一个兴奋的汉族女孩。而本该兴奋的阿茗越来越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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