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比琼布狼狈许多,只是粗略一扫,就看见冻得发紫的唇瓣,和失温边缘打颤的身体。以及手指间的血迹。很刺目。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孩把受伤的手藏了起来。南嘉不着痕迹打量了琼布,这人生龙活虎,衣服上也没有血渍。他知道琼布穿衣服潦草,但唐茗初是个谨慎照顾自己人,她冻成这样,还受了伤,让南嘉有点意外。他对她的怀疑又多了一重。东山,他听到这两字就厌恶地想吐,她最好是和这里没关系。他还需要再做一些确认。南嘉用阿茗听不懂的方言问琼布:“你们一直在一起?”“对啊!”“一直?”“嗯……我去找路了,米米走得慢,有一小会不在一起吧?米米不行,经常高反。”“上马。”他拍了一下琼布的肩,脱下外套,向唐茗初走去。衣摆垂在阿茗脑袋上。“穿上。”阿茗用胳膊肘撑腿,想赶紧站起来。他穿的也不多,她下意识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还好。”“你现在这样,在马背上不超过三分钟就会失温。”“抱歉。”她咬唇,不再废话,伸手接下。阿茗用衣服裹住自己,衣服上还带着余温,突如其来的暖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淡淡的藏草药味道钻进鼻腔,很安神。南嘉示意她上马,这匹白马高大健壮,阿茗站在边上,一颗脑袋将将高过马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嘉送上了马背。心脏一起一落,堪比过山车一样的失重感。他紧接着翻身上来,将她圈在了怀里,意识到有点近,稍后退了一些。“握住这里。”她牙齿冷得打架,还记得说谢谢,只是手僵到感觉不到绳索。琼布俯在马头边,在抚摸鬓毛:“老大,这谁家的马?借的?”南嘉甩动缰绳,让马匹先走起来。他简单解释道,这边的路太差,货车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垭口,他在附近的牧场找牧民借了两匹马,带他们出河谷。看得出来他来得仓促,连马匹身上都只有一盏头灯。琼布说好,他的马跑起来,不忘回头道一句:“米米你别怕!南嘉的马,稳!”阿茗囫囵点头,她不敢应好,因为马儿的速度一上来,她立刻变成了浮木,身下只有马鞍是安稳的陆地。她紧张地僵直身体,应对每一道转弯,对抗感觉要把她甩出马背的离心力。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闻讯:“你的手怎么伤的?”她下意识回答:“被灌木刺扎的。”南嘉借着灯光扫过伤口的形状,不像有假。南嘉忽然想到了切辣椒那天,她憋红脸也要把活干完的模样,以及偶尔小阿姨打发他去多吉叔家给她送饭,她蹲在地里开沟,好久才爬起来累得半死的样子。琼布总说,米米是好人。她现在怕得发抖呢。她和很多人都相处的好,但像是有点怕他。南嘉觉得无所谓,本来就有很多人恨他、恼他、甚至想让他死。可能是她有种柔软的坚毅感,他觉得似曾相识。曾经在肮脏的地牢里,那些渴求他超度的人中,有个染病的孕妇。她的孩子出生某天突然降生,在暗无天光的地底,他清晰地记得孩子出生后的啼哭,每个人都小心地抱过那个孱弱的孩子,像要把自己所剩无几的福德匀出几分,添给他。那天求他念经的人都少了,可能觉得生命又被塞了几分希望。那个孩子在出生第六天死的,他妈妈比他还早两天。唐茗初不像他们。南嘉轻轻叹了口气。他一手攥紧缰绳,一边将阿茗的手挪到了他胳膊上。手冻得都握不紧,下一秒就要摔倒,那还不如靠着他。阿茗下意识想躲避,但南嘉蓦然出声道:“你看头顶。”嗯?她愣了一下。在疾驰的风中,阿茗偏头拂开脸上作乱的发丝,然后仰头。毫无阻挡的视野里,她看见了铺满天地的星辰。她好像一下子忘了要对南嘉说什么。清晰无垠的天空,群山黑影似乎都被照亮了。好一会后,她忽然轻轻啊了一声。像有什么惊奇的事,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拍了拍,传递了分享的意思。南嘉也仰头。在连绵的雪山黑影和漫天繁星中,他看见一粒粒白絮纷扬的坠落。像星辰落在了他们身上。今夜的高原,下雪了。小唐田野笔记07:1我长大后,再去回想在楼梯间遇到的男人,我确信那的确发生过,也确信唐女士知道我没有说谎。家属宿舍区突然加强的安保和新换的灯,不是凭空出现,应该是唐女士去闹过一场。小时候很羡慕,同学们有爸爸妈妈接回家。到初中后,我好像不再纠结唐女士这么做的理由了。我不期待了,也习惯了自己回家。偶尔开家长会,她同我一起走这段路,我觉得如芒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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