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没摔着脑袋。”阿茗指指下身,“屁股疼,腿也疼。”她感觉到衣摆被掀起来一点,紧接着宽大手掌覆下来,尾椎骨被他摁了几下,她一时痛得龇牙咧嘴。“轻点啊!”阿茗在空气里胡乱抓,摸到他身上也不管是什么,上手就拧了一把。南嘉将她手拍开,正经道:“这位患者小姐,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他戴着手套的长指一寸寸按过她的腿骨,又问了一些细节,给出结论:“骨折了。”“啊?”“骗你的。”南嘉轻笑一声,取过冰袋敷在她痛的地方,“尾椎没什么问题,但你膝盖估计有积液,等会去医院拍个核磁。”他见阿茗半撑着身体,皱着眉头,眼睛亮晶晶,像个小学生担心被批评而苦恼。为什么会因为摔倒而害怕?在景洪她也这样,似乎不论是非对错,因为给亲近的人带来了麻烦,一定会有一通责怪,和不知何处的巴掌落下。但是阿茗,我们俩不是这样。于是南嘉俯身靠近,抹去她脸上的灰,放轻声音,不再是严肃医生的模样:“自己起得来吗?”阿茗努力了一下,小声说痛。他伸出手:“我抱你起来,好不好?”阿茗嗯了一声,乖乖环住南嘉的脖颈,被他托着腰,稳稳落在地上。他又给她做了个简单的眼球测试,确认她没有脑震荡,才开检查单。阿茗被正式停工了。伤情不算严重,但身体发出了休息的信号,她同意了住院。麦宗的大火已扑尽,接下来是漫长的善后和居民安置。南嘉在医疗点没待很久就回了藏医院,因为佐太炮制到了最后关头。他空闲时会来住院部看看阿茗,陪她吃个午饭,再把她推出去晒太阳。很多时候,阿茗会无意识枕着他腿睡着。在浅寐的梦里,午后的阳光和清风温柔地拂过她,她会听到花园里有阿嬤们搓藏药灸条的轻微窸窣声,草药香和白噪音萦绕在她头顶。一个很好午觉醒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只剩屋外绿影摇曳的树。很像小时候独处的时光,留下她一个人。但又不一样,床头的保温杯里有他装好的温水,保鲜盒里有新切好的水果,他好像依旧存在于她身边。童年那股被抛弃的害怕,变成了一种笃定:安心再等一等,他就回来了。导师很快听说了这场大火,沉默良久后,联系了环境部门,给阿茗和王柏安排了新任务。阿茗腿虽然没好利索,再三向主治医师南嘉保证后,被允许出院半天。她跟着王柏上了一趟山,麦宗环境系统复杂,周边都是野外保护区,他们要勘查灾后最新的生态数据。阿茗和王柏一起站在山头,她帮他调试传感器,王柏则掌控着无人机起飞。无人机越过山脊,焦土一片的古城出现在图像里。记忆中鳞次节比的屋瓦不再,屋梁横七竖八裸露着,未散的尘烟里,依稀还能辨认他们俩走过无数次的街巷。王柏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操控手柄,他说:“师姐,好奇怪啊,明明火灭了,下面的烟还是熏眼睛。”阿茗在清风里看向他,大男孩脸上挂了两条泪痕,鼻子一抽一抽的。她递上纸巾:“因为你在难过。”王柏把手柄塞给她,把整张纸巾捂在脸上,蹲在地上看不见表情。阿茗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呜咽几下,脑袋拱着阿茗的腿,哇一声哭出来:“师姐……我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没了……”阿茗望着远方,废墟之上,是雪山和红色藏寺,鸟鹭正穿过薄云,巨大的转经筒依旧在一圈圈慢慢转动。下一个藏历,人们仍会一级级爬上石阶,去向信仰的神明许下诚挚的祈愿。阿茗忽然想起在东拉乡,那时的她好迷茫。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次仁乡长指着六字真言的石碑,问她那上面写着什么。她读的懂每个字,说的出是菩萨的加持,但经年之后,在人生起伏里,她好像才刚懂得了一点点,他真正问她的问题。不只是神明关爱众生,是人会相信爱,理解爱,去爱。相信美好,是很强大的力量。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无坚不摧的,但脆弱又坚韧的土地上,城市会慢慢新生、修复、重建。阿茗靠着王柏一起坐下,青绿的山野里,她拍着他的肩说:“但你不来到这里,它会少一个见证者。世界上多了一双我们王柏的眼睛,看过漂亮的古城呢。”好一会后,王柏擦干净脸上的痕迹。他默默接过无人机,在天空飞了几圈后,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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