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长河听沈无妄这一番话,句句都在为自己考虑。
&esp;&esp;老怀甚慰。
&esp;&esp;看来,现在这个好儿子,没准……能多用上几年。
&esp;&esp;沈无妄是个好儿子
&esp;&esp;沈长河暗自点头。
&esp;&esp;想沈无妄这么乖顺听话,还是他小时候呢……那是,太久远太久远的过去……
&esp;&esp;两人说着,彤妃的宫室赫然在目。
&esp;&esp;盲了眼睛的彤妃为宫女搀扶,亲自在宫门口迎接。
&esp;&esp;她一张粉白的小脸上,全是惶急,大大的眼睛空茫地睁着,平素保养良好的如两片玫瑰花瓣一般的樱唇,如今也干燥起皮。
&esp;&esp;虽挺着个六七个月的孕肚,身子板儿却瘦削可怜。
&esp;&esp;沈长河见了她,和她身后的破败宫室,不觉皱了皱眉头。
&esp;&esp;彤妃是他最早送进宫的,一身的本领也是他亲自调教出来。
&esp;&esp;怎的混得这般凄惨?
&esp;&esp;真是……
&esp;&esp;不堪大用。
&esp;&esp;沈长河有意想叫彤妃做个棋子。可……如今,治好彤妃的眼睛,是当下最能彰显他手段的,于争夺国师有大益处。
&esp;&esp;思及此,沈长河装作模样地与彤妃作揖,与她一共进入宫室,见她可以支开贴身的使唤婢女。
&esp;&esp;房中只剩下了彤妃、沈无妄、沈长河三人。
&esp;&esp;彤妃手指攀着椅背重新起身,笨拙地想要行礼,“师父……”
&esp;&esp;“罢了,你眼睛看不见,还是免礼,省得万一磕碰到,都是我们的责任。”
&esp;&esp;彤妃脸色苍白,还是挣扎着行了一个礼,方才站直。
&esp;&esp;她眼睛看不见,半晌都没听到沈无妄声响,心中有些发慌。
&esp;&esp;她知道她做的不好,如今跌落下来,定会被古洞道仙瞧不上。
&esp;&esp;以道仙的性子,未必愿意治她。只盼望沈无妄能为她分说一二。
&esp;&esp;沈长河打量着彤妃,目光终是落在了她肚子上。
&esp;&esp;看在她育有皇子的份儿上,罢了……
&esp;&esp;沈长河:“你的眼睛是如何伤的,一五一十讲给为师听,丁点儿细节也不要露过!”
&esp;&esp;“是。”
&esp;&esp;彤妃隐去了自己是想为江书出气才放的蛊虫,其余的细节无比细细回忆,全都告诉了古洞道仙。
&esp;&esp;期间,沈无妄一声不吭。
&esp;&esp;彤妃讲完,心中愈沉。
&esp;&esp;“呵,你真是愈发长进了!”沈长河一声冷哼。
&esp;&esp;彤妃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便要下跪。
&esp;&esp;师父的手段,她清楚得很……
&esp;&esp;终于听得沈无妄开口:“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观师妹受此打击,气血大伤,胎气未见得稳固。若罚她罚出了什么事儿,反倒真真是麻烦。”
&esp;&esp;这一番话,是规劝,说得极其温和。
&esp;&esp;却吓得彤妃冷汗岑岑。
&esp;&esp;沈无妄叫沈长河“爹”,叫自己“师妹”……
&esp;&esp;这都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esp;&esp;怕是,他已经……
&esp;&esp;彤妃攥紧手指。师父……可真狠啊!
&esp;&esp;沈长河听了沈无妄的话,“你说得是。不过为父也没想着罚她。”
&esp;&esp;说罢,他假模假样地向彤妃:“你孕育皇子,到底于我们古洞有功。又照拂晴雪。做得很好,为师不会怪你。”
&esp;&esp;彤妃嗫嚅着:“……是。”
&esp;&esp;“不过,你的眼睛,确实麻烦。”
&esp;&esp;彤妃一颗心马上提了起来,“师父,徒儿怎么也想看着孩子出世,师父……”
&esp;&esp;“为师知道。”沈长河打断她的话。“你可要知道,你那眼睛神光附在蛊蝶身上,如今蛊蝶已经死了个干净,那神光便随着统统散了,再找不回来。”
&esp;&esp;道理彤妃自然知道,可听古洞道闲也这么说,她还是脸色暗淡下来,“就、就没有旁的法子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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