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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生不逢时？”

&esp;&esp;高湛长叹一声，“今上不喜走卒奴婢之人，以致立法极为严苛，像姑娘这样身负冤屈的也无法申辩。江姑娘若能早生几年，哪怕是在前朝，都不至如此，死得不明不白。”

&esp;&esp;江书微微一愣。

&esp;&esp;前朝……

&esp;&esp;她出生便是在大盛，几乎从未想过，大盛之前，尚有朝代。

&esp;&esp;只听高湛叹道，“前朝，也不过就是二十余年前的事啊……”

&esp;&esp;热闹，咱家最喜欢看

&esp;&esp;高湛此来，除了和江书谈了谈前朝，还告诉她一个大消息。

&esp;&esp;昨日，顾如烟回去后，跑去幕亓一营帐中大吵了一架。把身上一直带着的，幼时幕亓一送她的小玉猴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esp;&esp;猴子尾巴被踩断。整只猴子顾如烟都不要了。

&esp;&esp;“听顾家的小厮说，如烟小姐回去后大哭一场，说什么都不肯再嫁幕世子。连夜逼着她哥哥替她往家里传信，说要悔婚。”

&esp;&esp;悔婚这事说出去不光彩。若真是毁了，怕是幕亓一、顾如烟下一段婚事，都会艰难。

&esp;&esp;倒是……称了万吟儿的心。

&esp;&esp;高湛：“依我看。顾小姐在家中十分受宠，她若执意不肯嫁，顾相未必就肯牺牲女儿的幸福。”

&esp;&esp;顿了顿，高湛：“江姑娘，你也勿要多想。”

&esp;&esp;“奴婢……知道。”

&esp;&esp;顾家牺牲江书，是为了保住顾如烟的清白名声，也是为了她能顺顺当当地嫁进武安侯府。现在，她说不嫁就不嫁了……

&esp;&esp;江书相当于……白白送命。

&esp;&esp;谁让她只是个卑贱的奴婢。

&esp;&esp;见江书久久无语，高湛：“好歹，江姑娘救了无辜的拴牢。是……大功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sp;&esp;“所以奴婢来世，就可以不再做奴婢了，是吗？”

&esp;&esp;高湛一愣，答不出来。

&esp;&esp;江书：“高先生，谢谢你安慰我。只是……拴牢或许当真无辜，可他娘呢？也真得无辜吗？”

&esp;&esp;江书自觉，生命中这最后三天，转瞬即逝。

&esp;&esp;三日后，是个大晴天。

&esp;&esp;顾如烟不敢再来看她，托旁人给江书带了一套新衣裳，说让她换上，体体面面地走。

&esp;&esp;摸着那衣裳又细又软的料子，江书笑了。

&esp;&esp;顾如烟是用了心。可她那等死法，要黥面，绞死，悬尸示众。

&esp;&esp;怎么也不会太体面。

&esp;&esp;换好衣裳，又吃了顿饱饭。江书又被带去了那一日的祠堂。

&esp;&esp;她三天没出来，村子已修得差不多，祠堂前的地面重新整平，一旁还立着专为她准备的吊人架子。崭新的粗麻绳结好了扣，在半空中飘啊摇啊。

&esp;&esp;祠堂地中间，设起了火炉。烙铁在火中来回翻烤，滚热滚热。

&esp;&esp;经过时，江书多看了一眼。

&esp;&esp;见是个“贱”字。想来是要烙在她脸颊。

&esp;&esp;堂上，顾慎、幕亓一等人全来了。

&esp;&esp;顾如烟今日没来。倒是万吟儿一身新衣，被流花扶着，很怕似的躲在幕亓一身后。

&esp;&esp;对着江书挑衅一笑。

&esp;&esp;江书被押上堂来，所有人都坐着。

&esp;&esp;只有她跪下。

&esp;&esp;一沓墨迹未干的信，写满了字，被递到江书面前。

&esp;&esp;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她的“罪”

&esp;&esp;一沓纸被翻到最后一页，红印泥扔在江书手边。

&esp;&esp;“在这，画押。”

&esp;&esp;江书摇了摇头。

&esp;&esp;“不肯？”幕亓一变了脸色，“三天时限已到，你……没机会了。”

&esp;&esp;江书：“奴婢想要纸笔。奴婢会写自己的名字。”

&esp;&esp;微凉的湘妃竹管抓在手里，江书跪伏在地上，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下：江书至死不认罪

&esp;&esp;罪状被呈给顾慎、幕亓一看过。两人都没再说话。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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