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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林薇出国那天，许念没去送。但她收到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国外的雾凇，林薇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这里的雾会挂在树枝上，像水晶。谢谢你让我知道，画里的雾该往哪里扎根。”许念把明信片夹在画夹里，旁边是她画的《故乡的雾》——那是她心里最踏实的雾，有根，有光，还有不会褪色的温度。画室的灯火依旧在每个夜晚亮着，许念知道，不管是她的画，还是林薇的画，只要心里装着对世界的善意，总能在时光里长出属于自己的灵魂。而那些曾经的偏见与隔阂，终将像雾一样，消散在前行的路上。生日梧桐叶被秋阳染成琥珀色时，许念在素描本上画下了第一百只南瓜马车。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浅浅的炭痕，像在描摹一个藏了很久的梦——她总觉得，十七岁该有点不一样，比如会遇到穿着礼服的王子，在铺满落叶的路上递给她一支玫瑰。“又在画这些？”韩昕颐凑过来，戳了戳画里歪头的公主，“我说念念，你都十七了，还信王子公主那套啊？”许念的脸红了红，把素描本往回翻了两页：“就是觉得好看嘛。”她没说的是，每次画这些，总会想起电影院黑暗里那个轻得像羽毛的吻，想起江熠背着她穿过巷子时的背影，好像那些童话里的温柔，正一点点照进现实。生日前一天，江熠忽然把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塞进她手里，包装纸是淡金色的，系着蝴蝶结，像礼物盒里藏着星光。“明天的礼物，”他的耳尖有点红，“提前给你，别弄丢了。”许念抱着盒子，指尖能感觉到里面柔软的触感，心跳得像揣了只小鹿。“是什么啊？”她忍不住晃了晃。“拆开就知道了。”江熠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明天晚上七点，海边篝火晚会，别忘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海边吗？”回到家，许念把盒子放在书桌上，看了又看，终究没忍住拆开了。里面躺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裙，蕾丝花边像云朵的边缘，裙摆上缝着细碎的珍珠，在夕阳下闪着温柔的光。裙子旁边还堆着一摞书，《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甚至还有本《王尔德童话》，每本的扉页上都用钢笔写着“许念十七岁生日快乐”，字迹比平时工整了许多。她拿起裙子，贴在身上对着镜子看。白色的蕾丝衬得她皮肤像瓷，裙摆垂到脚踝，走动时会扬起好看的弧度——原来他记得，她上次看《灰姑娘》时说“白色礼服最配秋天的落叶”。书里还夹着张便签，是江熠的字迹：“韩昕颐说海边风大，裙子里面穿件毛衣。”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他难得流露的温柔。许念把裙子叠好放回盒子，抱着那摞童话书坐在地毯上，指尖拂过烫金的书名。原来有人把她随口说的话记在心里，把她藏在画里的梦，变成了可以触摸的温柔。生日当天的傍晚，许念穿着公主裙，套了件米白色的毛衣，跟着韩昕颐往海边走。秋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脸上，吹起她的发梢，裙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像只振翅的白鸟。“慢点跑！”韩昕颐回头喊她，手里拎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烧烤用的食材，“江熠他们早就到了，说要给你个大惊喜。”远远地，许念就看见沙滩上燃着篝火，橙红色的火苗舔着夜空，把周围的人影拉得很长。江熠穿着件深蓝色的卫衣，正和几个男生串烤串，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嘴角还沾着点酱料，像只偷吃的猫。“寿星来啦！”有人喊了一声，大家都转过头，目光落在许念身上时，都露出了惊讶的笑。“念念今天像真的公主！”韩昕颐推着她走到篝火旁，“快看看江熠给你准备的蛋糕，他说要亲手烤，结果差点把烤箱烧了。”篝火旁摆着个用南瓜做的蛋糕，表面涂着奶油，插着十七根蜡烛，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江熠走过来，手里拿着罐可乐，看见许念的裙子，耳尖又红了：“冷不冷？海边风大。”“不冷。”许念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裙子很好看，书也喜欢，谢谢你。”“喜欢就好。”江熠把可乐递给她，转身去翻烤架上的鸡翅，“快烤好了，尝尝我的手艺。”男生们负责烧烤，女生们围坐在一起聊天。韩昕颐给许念递了串烤鱿鱼：“说真的，江熠对你也太用心了，连你喜欢童话书都知道。”许念咬着鱿鱼，心里甜丝丝的：“他可能……就是随便买的。”“随便买能买到王尔德？”韩昕颐挑眉，“我上次跟他说你在画《快乐王子》，他还问我王尔德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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