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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奶茶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店长是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女孩，正对着单子念叨：“三分糖去冰加椰果，七分糖少冰加珍珠……”看见许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新来的？会做奶茶？”“我……我可以学。”许念的声音细若蚊吟，手心全是汗。“行吧，”店长把一本厚厚的配料表扔给她，“先记熟这个，十分钟后考你。”许念捧着配料表，头都大了。珍珠、椰果、仙草、布丁……光是小料就有十几种，更别说甜度从一分到全糖，冰度从去冰到正常冰，组合起来像道复杂的数学题。她咬着唇死记硬背，可那些字像活过来似的在眼前打转，十分钟后被店长提问，张口就错。“算了算了，”店长扶着额头叹气，“看你也不是这块料，去后面扫地、擦杯子、捣柠檬吧，能干不？”“能！”许念赶紧点头，只要能赚到钱，干什么都行。她拿起扫帚，笨手笨脚地打扫地板，角落里的糖浆渍黏糊糊的，擦了半天都擦不掉。擦杯子时，因为太紧张，手一抖摔碎了一个，被店长瞪了一眼，吓得她更不敢动了。“去捣柠檬！”店长把一盆黄澄澄的柠檬和一个杵臼塞给她，“使劲捣，把汁捣出来，别偷懒！”许念蹲在水池边，拿起杵子对着柠檬猛砸。酸涩的汁水溅到脸上，辣得眼睛发酸。她不敢停，一下又一下，手臂酸得快要抬不起来，柠檬的清香混着汗水的味道，在鼻尖萦绕不散。中午吃饭时，她啃着从家里带的馒头，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慢悠悠地走向下午五点。店长过来检查，看着盆里满满当当的柠檬汁，难得夸了句：“还行，手脚挺利索。”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五十块钱递给她。许念捏着那两张皱巴巴的纸币，心里又酸又甜。五十块，虽然不多，但足够买个小小的蛋糕了。她把钱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夹层，跟店长道了谢，脚步轻快地往蛋糕店跑。买完蛋糕时，天已经擦黑了。初冬的夜晚来得早，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树影在墙上晃得像鬼影。许念抱着小小的蛋糕盒，心里有点发怵，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走到巷子深处时，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堵住了她的路。一个染着绿头发，一个胳膊上纹着蛇，眼神黏糊糊地落在她怀里的蛋糕盒上。“小妹妹，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绿头发的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许念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往后退了一步，抱紧蛋糕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没……没什么，你们让开。”“让开？”纹身男笑了，往前逼近一步，“这巷子是我们的地盘，想过去，得留下买路财啊。”他的目光落在许念的书包上，“或者，把你手里的蛋糕给我们尝尝？”许念的腿控制不住地发抖，后背沁出冷汗，可她死死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想起江熠说过，遇到坏人不能怕，越怕他们越嚣张。“我没有钱，”她挺直脊背，声音虽然发颤，却带着股倔强，“蛋糕是给别人的，不能给你们。”“嘿，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横。”绿头发的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抢她的蛋糕盒。许念猛地躲开，蛋糕盒差点掉在地上。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像寒冬里的冰锥刺破空气：“放开她。”许念和两个混混同时转头看去。巷口的路灯下，站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深蓝色的校服，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是江熠。“你谁啊？多管闲事？”绿头发的嗤笑一声，根本没把这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少年放在眼里。江熠没说话，一步步走过来。逆着光的脸慢慢清晰，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比巷子里的寒风还要刺骨。他走到许念面前，把她往身后一拉，动作干脆利落。“给你们三秒钟，滚。”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小子，你找死！”纹身男被激怒了，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许念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惨叫。她睁开眼，看见纹身男已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绿头发的愣了一下，随即也冲了上去，抬脚就往江熠身上踹。江熠侧身躲开，抓住他的脚踝往旁边一甩，绿头发的像个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前后不过十几秒。许念看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江熠会打架，而且这么厉害。江熠走到两个混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的狠劲让人心头发颤：“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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