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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好看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许念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江熠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正站在她旁边看玻璃柜。他的帽檐歪了点，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啊……还行。”她有点结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江熠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些贴纸看了两秒，然后突然转身往店里面走。许念愣在原地，看着他跟老板娘说了句什么，然后拿着一张贴纸走出来，塞进她手里。是张小猫贴纸，黄白相间的，正眯着眼睛打哈欠。“拿着。”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像是在掩饰什么，“别老盯着看，耽误时间。”许念捏着那张有点发烫的贴纸，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她想跟他说谢谢，又觉得有点别扭。他从来没送过她东西，顶多是在她被男生欺负时，皱着眉走过去说句“滚开”，然后把她掉在地上的文具盒捡起来，塞回她怀里。“谢谢。”她还是小声说了句，把贴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夹层里，那里还藏着半块去年没吃完的奶糖。江熠没应声，转身继续往前走。这次他的脚步似乎又慢了些，许念不用小跑就能跟上。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耳朵尖有点红，被晨光染成淡淡的粉色。前面就是中学的校门了，铁艺栏杆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已经有不少学生往里面走，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像一群归巢的鸟。“到了。”江熠在门口停下，终于把帽子摘了下来。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毛，露出光洁的额头，看着比平时柔和了些。“嗯。”许念点点头，手指抠着书包带，“那我进去了。”“嗯。”江熠应了声，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书包上，顿了顿又说，“糖糕再不吃该凉了。”许念这才想起兜里还有个糖糕，赶紧掏出来。金黄的外皮还带着点温度，上面撒着的白糖亮晶晶的。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江熠！这边！”不远处传来几个男生的喊声，是篮球队的队友，正冲他挥手。“走了。”江熠朝那边扬了扬下巴，转身就要跑。“江熠。”许念突然叫住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点疑惑。晨光落在他脸上，把他下颌的线条描得很清晰，像幅没干透的素描。“这个给你。”许念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是颗圆滚滚的梧桐果，昨天捡的三颗里最圆的那颗。江熠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手心里的梧桐果，又抬头看她。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清晨的露水，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紧张。他沉默了两秒，伸手接了过来。梧桐果的壳有点硬，在他手心里硌出个小小的印子。“走了。”他没说谢谢，只是转身跑进了校门，脚步又恢复了平时的速度，却好像比来时轻快了些。许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才慢慢走进校门。嘴里的糖糕还在发甜，她摸了摸书包夹层里的小猫贴纸，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忽然觉得今天的晨光好像比平时更暖了些。教学楼前的公告栏下围着一群人，她走过去看了眼，是昨天月考的排名表。江熠的名字在最上面，红笔圈着，格外显眼。而她的名字在中间偏下的位置，像颗不起眼的星。她没多停留，背着书包往教室走。帆布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轻轻的“嗒嗒”声，像在跟自己说：慢点走，没关系的，反正前面的风景，急着赶路是看不见的。书包侧袋里，那颗没被带走的梧桐果安安静静地躺着，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走廊里已经有同学在打闹，许念低着头往座位走，刚放下书包，后桌的林潇潇就凑过来：“念念，你今儿跟江熠一块儿来的？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你们了。”许念点点头，把书包里的课本掏出来摆好。“他没欺负你吧？”林潇潇挤挤眼睛，“我听说他昨天跟隔壁班男生差点打起来，脾气爆得很。”许念想起江熠刚才耳根的红晕，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正说着，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来，目光扫过全班：“昨天的月考成绩出来了，整体不错，尤其要表扬江熠，又是年级第一。”全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许念抬头往斜前方看，江熠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望着窗外发呆，侧脸在阳光下透着层淡淡的光，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那支笔杆上还沾着点墨水印，是上次帮她改作文时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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