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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她把便利贴小心翼翼地粘在笔记本上，压平，然后合上本子，放回衣柜。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银辉透过纱窗落在书桌上，像撒了层碎银。许念趴在窗台上，看着对面江熠家的窗户。灯还亮着，他大概还在看竞赛资料吧。她想起刚才他说“放假就能见面”时的表情，想起他眼里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未来好像没那么让人害怕了。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就算一个在飘雪的北方，一个在吹着海风的南方，那些写在便利贴里的时光，那些没说出口的心事，也一定会像此刻的月光一样，悄悄流淌，把两个地方连在一起。她对着月亮偷偷笑了笑，转身往书桌走。明天还要去画廊给张溪送新画的《海边日出》，得赶紧画完。画里的太阳要再亮一点，海浪要再蓝一点，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满满都是光。便利贴安安静静地躺在笔记本里，和其他的时光碎片一起，藏着一个关于南北、关于未来、关于少年少女心事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才刚刚开始生长，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等着有一天，能顺着风的方向，长到想去的地方。影子的甜初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台，许念趴在书桌前，看着日历上被红笔圈住的日期——今天是爸妈和江熠爸妈一起去南方打工的日子。客厅里还残留着行李箱滚轮划过地板的轻响，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洗衣粉味，是早上妈妈临走前刚晒过的床单味道。“咔哒。”门锁轻响，江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许念，该上学了。”许念起身，把叠好的校服往肩上搭。走到客厅时，看见江熠背着两个书包站在玄关，黑色的是他的，粉白相间的是她的。他穿着蓝白校服，领口系得整整齐齐，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瘦，却比平时多了点说不出的稳重。“走吧。”他没多话，提起她的书包往门外走。楼道里静悄悄的，声控灯在他们脚步声里亮了又暗。许念跟在江熠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肩膀，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四家父母坐在客厅里，妈妈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念念要听小熠的话，按时吃饭，别熬夜画画。”江熠妈则拍着江熠的背：“小熠是哥哥，得照顾好念念，做饭别总糊弄，洗碗要擦干……”当时江熠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应着“知道了”，可今早醒来，许念发现厨房的灶台上摆着温好的牛奶和煎蛋，是江熠早起做的。“鸡蛋有点焦。”走到巷口时，许念小声说。刚才吃早饭时，她咬到煎蛋边缘的焦脆，带着点苦味，却没舍得说。江熠的脚步顿了顿，耳尖有点红：“下次注意。”他其实是第一次煎蛋，对着手机教程学了半天，还是没掌握好火候。公交车站已经有几个学生在等车。许念和江熠并排站着，中间隔着小半步的距离。风把他校服上的皂角香吹过来，混着点阳光的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晒过的被子。“晚上想吃什么？”江熠忽然开口，目光看着远处的公交站台牌。许念愣了一下，掰着手指算：“番茄炒蛋？还有……酸辣土豆丝？”都是她爱吃的，做法也简单。“行。”江熠点点头，记在了心里。公交车到站，两人随着人流上去。许念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熠坐在她旁边，把她的书包放在腿上——怕被人挤到。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许念看着江熠的侧脸，他正低头看着物理错题本，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认真得不像话。她忽然觉得，爸妈走了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身边有他。下午放学，许念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江熠站在梧桐树下。他背着两个书包，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番茄和土豆。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把黑色的书包带染成暖黄色。“等很久了吗？”许念跑过去，鼻尖有点冒汗。“刚到。”江熠把塑料袋递给她，“拿着，不重。”两人并肩往家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许念故意踩着江熠的影子走，看着自己的鞋尖和他的影子重叠，像在玩一场无声的游戏。“别踩了。”江熠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就踩。”许念踮起脚尖，又踩了一下他影子的脑袋，像在欺负他似的，心里却甜丝丝的。回到家，江熠径直走进厨房，系上围裙——是王阿姨留下的，深蓝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图案，穿在他身上有点滑稽，却让人觉得很安心。许念想帮忙，被他推出厨房：“去写作业，这里不用你。”“我可以择菜啊。”许念扒着门框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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