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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怎么会是他呢？许念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江熠那种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说不定是哪个女生放错了地方，或者是……她拿起那束栀子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花瓣上的水珠，凉丝丝的，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花束底下还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上面用黑色水笔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文字。这笔迹……许念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见过江熠的字，不算好看，甚至有点潦草，但笔锋很利，尤其是撇捺，带着股说不出的劲儿。这张便签上的笑脸虽然简单，可那笔勾勒的弧度，莫名让她想起江熠写数学题时的样子。她把栀子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花瓣柔软得像云朵，香味在胸腔里慢慢散开，甜得让人心头发颤。她忽然想起下午自习课的时候，那个轻轻经过的脚步声。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时间点，好像正好是江熠他们从操场回来的时候。他当时……是不是在她桌旁站了一会儿？许念的脸又开始发烫，比刚才被林潇潇打趣时还要烫。她把花放进书包侧袋里，又怕压坏了，赶紧拿出来，用手捧着。白色的花瓣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晕，像撒了层碎钻。她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时，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拖到楼梯口。她一步一步往下走，手里捧着那束栀子花，感觉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她看见江熠正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背着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知道在等什么。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的弧度利落又好看，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一点也不显得邋遢。许念的心跳猛地又快了几拍，下意识地想躲。可手里的栀子花还在散发着香味，提醒着她刚才的猜测。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花，慢慢走了过去。江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她。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栀子花上，停顿了两秒，然后移开，看向别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还不走？”“你……”许念张了张嘴，想问“是不是你送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问了之后，得到否定的答案，那这份刚刚升起的、带着点甜味的心情，就会像泡沫一样碎掉。“没什么。”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花，声音细若蚊吟，“谢谢你。”江熠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是承认还是别的意思。他转身往校门口走，步子迈得有点大，像是在掩饰什么。许念赶紧跟上去，手里的栀子花被她攥得更紧了。花瓣上的水珠蹭到了手背上，凉丝丝的，却让她心里觉得暖暖的。两人一路没说话，就像早上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又分开，像一出无声的皮影戏。许念偷偷看了江熠好几次，想从他脸上找到点线索，可他一直低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什么也看不出来。走到巷口的早餐摊时，老板娘探出头来：“念念，今儿这么晚啊？手里拿的什么，这么香？”许念把花往身后藏了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栀子花。”“哟，谁送的呀？真好看。”老板娘笑眯眯地说，“这花寓意好，栀子花开，顺顺利利的。”许念的脸又红了，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江熠在前面停下脚步，等了她一会儿。老板娘看见他，又喊：“小熠，要不要带个烧饼回去？刚出炉的，热乎着呢。”“不用。”江熠的声音依旧淡淡的，目光却好像往许念手里的花瞟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走到楼道口时，江熠先上了楼。他的脚步很快，噔噔噔几下就不见了踪影。许念站在楼下，看着手里的栀子花，忽然觉得这束花比早上看到的那些都要好看，香味也更清甜。她慢慢走上楼，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江熠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他妈妈的声音：“小熠，你手里拿的什么？脏乎乎的，赶紧扔了。”“不用你管。”是江熠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他妈妈嗔怪道，“我瞅着像把剪刀，你拿剪刀干嘛？别伤着手……”许念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剪刀？他拿剪刀干嘛？难道是……摘花的时候用的？她没再多想，掏出钥匙打开门。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闻到香味探出头来：“念念回来啦？手里拿的什么，这么香？”“是栀子花。”许念把花举起来，脸上忍不住漾开一个笑容，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同学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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