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压根还没到医院的季晏辞打了一把方向盘:“我现在回来。”“嗯。”宁穗轻轻应了一声。季晏辞问:“花还在你手上吗?”“哦,那个。”宁穗干巴巴地说,“那个是我搞错了。”“花呢?”“花……扔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宁穗今天一大早就去医院看乔映霜。刚准备进病房就撞见金嘉栩的助理从里面出来。“季太太。”助理和宁穗打了声招呼,抱着一沓文件快步离开。宁穗走进病房,看到乔映霜趴在病床的小桌板上敲电脑,她无奈道:“你懂什么叫卧床休息吗?”“你懂我现在的姿势吗?”乔映霜拍了拍盖在腿上的被子,“卧床卧床,睡觉的床,我在床上,即为卧床。”神金。宁穗将提在手里的一碗小馄饨放到乔映霜的小桌板上:“十公里十五分钟加急派送,赶紧吃!”乔映霜合上电脑,解开塑料袋,掀开碗盖,热气扑鼻而来,她拿起塑料小勺,连汤带馄饨,美滋滋地送进嘴里。她昨天大半夜在群里喊着她想念她公寓楼下的那家小馄饨。没说要吃,只是想念。难得见她矫情一次。宁穗特意起了个大早帮乔映霜去买。乔映霜把小馄饨汤也喝得一干二净。“我说真的。”宁穗看了一眼堆满合同的床头柜,“进了医院,你就好好休息几天。”“我有分寸。”乔映霜不在意地摆摆手,“行了,我这里没事,你回去找你老公过二人世界吧。”宁穗:“我再坐会儿。”乔映霜当即瞪大眼睛盯着宁穗看了几秒:“吵架了?”“没有啊。”“那你为什么要在我这坐会儿?”“陪陪你,不行吗?”“你们好不容易休个长假,前天还在海边度蜜月,你不和他缠缠绵绵,跑到我这里来躲清静。”乔映霜微微眯起眼,“没发生点什么事,我反正不相信。”“我不是躲清静。”宁穗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说说吧。”乔映霜换了个姿势,盘腿正对着宁穗,扬了扬下巴,“出什么事了?”宁穗沉默几秒,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牺牲了我宝贵的工作时间来帮你分析。”乔映霜瞪了宁穗一眼,她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你知道吧,我和金总现在住一个楼里,我昨晚借着道歉的由头,给他发消息,说我可以免费帮他改方案,今天他就让他助理给我送了一份资料,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他的新项目。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在他出院前把合同签下来。”“好好好,你最厉害。”宁穗笑着说,“我真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心里有点乱。”乔映霜想起什么,她问道:“那天从机场回去,你们聊过吗?”“聊过。”宁穗点点头,“他带我去公司看了资料。”乔映霜又问:“怎么聊的?”宁穗:“看资料啊……大把大把的项目资料。”乔映霜:“……”“不是,你知道聊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它作为动词的时候,是说话……”乔映霜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用嘴巴说话的意思,懂吗?”宁穗:“……懂。”乔映霜:“来,重新回答我,你们聊过吗?”宁穗想了想,回答说:“就聊了几句。”乔映霜问:“哪几句?”“呃……我找他确认了一下文澜说的是不是真话。”宁穗的回答把乔映霜给干沉默了。她忍不住反问:“这是重点吗?”宁穗也问:“不是吗?”“重点不是为什么吗?why?why才是重点!”乔映霜夸张地摊手。“文澜是你的仇人,仇人被取保候审,他为什么不通知你?是打算问题解决完再告诉你,还是就不打算让你知道?他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文澜跟你说的事,他知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为什么不早告诉你?他手上有资料,又为什么不早点拿给你看,为什么等你查到真相才拿出来给你看?”“这才是重点!”宁穗微微怔愣。她问:“这个答案重要吗?”乔映霜明白宁穗的意思,她压下whywhywhy的激动情绪,低声道:“你们是夫妻,没什么不能聊的,即便知道答案,你也可以再听他说一次。”“是这样吗?”“当然是啦。”“万一聊的不愉快呢?”“你要知道,聊的目的不是为了愉快。”大概是哪句话正好戳中了乔映霜心里的某个点,她忽然来了兴致:“我拿我自己当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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