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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ldo;我们不做终端，我们做媒介。&rdo;

珂冬的眼睛越来越亮。她蓦地想到，霍闵恩也专攻最基础的元素，力求把基础的东西做到极致。他能做的了，为什么她不能?

她忍不住问：&ldo;要怎么做媒介?&rdo;

黎松微挑了挑眉，笑了：&ldo;那就要你自己去想了。&rdo;

珂冬有了思路，登时仿佛挖到了宝，接下来几天都泡在了图书馆。

傍晚，从图书馆出来后，她抄近路了经过讲学堂。今日讲学堂里很热闹，看样子是在进行学术沙龙。

珂冬正要绕过讲学堂，正好见陈礼祚从礼堂里走了出来。

陈礼祚也看见了珂冬，于是和身边的同行打了招呼，就往珂冬这里走来。

&ldo;冬冬，最近在忙什么呀?&rdo;陈父笑着问。

&ldo;还在做原来的项目。&rdo;珂冬三言两语把这几个月来的一波三折都给陈礼祚讲了一遍。

父女俩坐在礼堂后头的小草坪上，就这么聊了起来。

陈礼祚听了珂冬的困惑和设想，说：&ldo;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你妈妈。&rdo;

珂冬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礼祚冲她眨了眨眼：&ldo;偷偷告诉你，你妈妈读书时候也做过这样的项目。&rdo;

珂冬惊讶极了：&ldo;妈妈以前也是生科的?&rdo;从珂冬记事起，傅雅卿就已经在化院行政岗位工作，没想到她竟也在生科做过科研项目。

&ldo;你妈妈当年可是89届生科的女神呢。&rdo;陈礼祚压低嗓子道，&ldo;追的人一大把，爸爸好不容易才追到的。&rdo;

珂冬笑了起来。傅雅卿从不跟她说这些，但陈礼祚最爱跟她将当年的事情。从小她就听陈礼祚悄摸摸地跟她说，冬冬啊，当年你妈妈可高冷了，当年……傅雅卿一过来，他就噤声，傅雅卿一走，他又开始讲。

现在，陈礼祚又打开了话匣子。珂冬像小时候一样，托着下巴静静地听。

&ldo;那个时候你妈妈做的是抗敏类研究，用于治疗一种低发率先天性乳糖不耐综合征。这个研究在当时那个年代很新，没有人做这个，但是当年刘甫民教授和他的导师力主保住了这个项目。整个团队耗费多年时间研制出了抗敏药剂，但是结果不太好。&rdo;

珂冬怔住。

陈礼祚摇了摇头：&ldo;药剂根本没有办法生产。它的成本太高且受众太少，因此无法批量生产，药品生产商赚不到钱，根本不买研发团队的帐。研发资金无法回笼，科研进行不下去，这么多年的心血最后都从一线撤了下来，科研团队最后也散了。&rdo;

&ldo;想治病的人有钱买不到药，造出药的人有药但没法生产。&rdo;陈礼祚指了指a大生科院旁的群贤阁，&ldo;现在那份项目的计划表还在历届优秀校友展览室里摆着，也许哪一天会有人重启这个项目吧。&rdo;

珂冬听得愣了神：&ldo;那现在呢，有人做吗?&rdo;

陈礼祚摇了摇头。

&ldo;团队被解散，很多研究员没了着落，也没有别的团队接收。于是一部分人去考公，一部分人下海经商，留在科研岗位的没几个。你妈妈当年顶着各方面压力，硬是考进了化院，去了行政岗位。&rdo;

陈礼祚看着女儿：&ldo;冬冬啊，爸爸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妈妈或许和你观点相左，但是她有她的考量。&rdo;

&ldo;她很怕你走她的老路。&rdo;

陈礼祚叹了口气：&ldo;爸爸不是劝你回化院，只是希望你不要和妈妈生气。&rdo;

&ldo;我不会。&rdo;珂冬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ldo;我没有怪妈妈。&rdo;

陈礼祚作势瞪了瞪眼：&ldo;那怎么过年不回家?&rdo;

珂冬心虚地垂了垂脑袋：&ldo;因为实验室很忙……&rdo;

&ldo;忙到大年三十也回不了家吗?&rdo;陈礼祚待在实验岗多年，哪里看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哪怕半真半假，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珂冬赶紧转移话题：&ldo;那您当年从生科转到化院，是不是追着妈妈去的?&rdo;

这个问题果然成功转移了陈礼祚的注意。他咳嗽了一声，说：&ldo;我转院那是另一回事了。&rdo;

珂冬竖起了耳朵。

&ldo;因为那个时候制药的项目比较赚钱。&rdo;

&ldo;啊?&rdo;珂冬愣了好一会。

陈礼祚有些不好意思：&ldo;那时候正在追你妈妈的紧要关头，一群候选人虎视眈眈，你大姨又那么厉害，我一个穷书生哪里来的本钱娶你妈妈呀?&rdo;

说起这个，陈院士就忍不住笑了出来：&ldo;我导师差点拿笤帚抽断我的腿。&rdo;

当年许先河老爷子还健在，拿着笤帚满学院追着陈礼祚跑，一边跑一边吼：&ldo;你个臭小子，老婆重要还是科研重要?&rdo;一旁的教学楼上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笑声险些掀翻屋顶。

还好刘甫民教授和林修齐教授及时赶来。

林修齐说：&ldo;许老师，要不这样，让礼祚跟着我。您要哪天想使唤他了，直接打个电话过来，我把人给您送过去。&rdo;

许先河这才吹胡子瞪眼地放下了笤帚。

可惜老爷子已仙逝三年，再也没有人会拿着笤帚督促他前行了。

陈礼祚回了神，对珂冬说：&ldo;冬冬啊，选择没有对错。爸爸选择去制药，你选择去生科，这都很好。但是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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