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禀报內史大人!道是今夜天有异象!这城内城外的鸟兽都好像疯了一样!”
“我的隼!我的隼!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找我的隼!?我的十几只隼哪!”
“看,看啊!这些个鸟兽都是往城西的方向聚集而去!城西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
此时的城西,此时的缕斋,此时的君倾——
☆、062、老鸹,尸血
此时的城西,成千老鸹压于上空,有如疯了一般的窜飞过长街短巷,撞掉路旁人家门前的风灯,风灯坠地,烛火霍地便烧了灯罩,忽然齐声“哑——”的一声,伴着疯狂的狗吠声,惊得孩童受吓地哇哇大哭,也吓得这城西人家纷纷吹灯拔蜡,不过顷刻,这本是烛火正盛时的城西竟黑如浓墨!
纵是小娃娃的啼哭声都被大人惶恐不安地按下,就怕这啼哭声会给自家招来灾祸。
整个城西,唯有一处地方还有火光。
昏黄又微弱的火光。
在缕斋里。
此时的缕斋,尸血满地,死人的,老鸹的,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只有血的腥味。
缕斋的地上是死人与老鸹尸血,缕斋的上空,则是数以千计的老鸹从上从侧俯冲横掠而来,带着“哑”的喊叫声,黯哑,凄厉,好似非要夺去什么不可一般。
有箭矢从缕斋地上屋顶上朝这冲掠而来的老鸹急急射去,这箭矢的速度固然快过老鸹的速度,可弓毕竟要上箭,然这冲掠而来的老鸹却是有上千,这一波寥寥十来支箭又如何敌得过这数量可怕的老鸹?
纵是手上有刀有剑,又如何?
有时候,敌不过便是敌不过,纵是再如何对抗,结果都不会变。
只听老鸹那黯哑凄厉的喊叫声之后,总有人临死前“啊——”的一声大叫声随着,令这个夜显得愈加可怕。
地上老鸹的尸体愈来愈多,人的尸体不下二三十,跌俯在这小小的院子内,头皆朝着同一个方向,显然他们在一齐保护什么似的,可终还是敌不过这多得可怕的老鸹,趴下了,丧了命。
他们头朝向的地方一致,他们身上的致命伤,竟也一致。
皆是喉咙被穿破而亡!
只见他们的咽喉处皆是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被利爪挠穿而亡,而这院子里,除了老鸹,再无其他能将人的咽喉挠成这般模样的生物!
可,一只老鸹怎能杀得人?况且还是有身手的人。
然这的的确确是老鸹所做,可想而知,要想取得这样一名身怀武功的人的性命,会是用多少只老鸹的命来攻击。
缕斋小小院子里,老鸹的尸体已堆积得再看不见地面!
尸体、黑羽、血水,这小小的缕斋里此时只有尸血之气,阴森可怖得竟好似炼狱一般!
狗吠已停,唯有老鸹在嘶喊,声声黯哑凄厉,像是在迎接地上的一句句人尸前往地狱,也好似在为自己死去的同伴哀鸣,闻者,毛骨悚然。
缕斋里已没有能站着的人,或已死去,或已倒下,或已半跪在地再也无力站起。
唯一还站着的人,不属于缕斋。
君倾站在缕斋院门顶上,从他出现开始,他便站在那儿,不曾移动过。
只见他一身黑如浓墨的锦袍,仿佛就是一个生在活在黑暗里的人一般,唯有他衣襟上的那朵朱砂色的海棠花有着一星点的颜色,可此时的这朵海棠花看起来的却给人一种腥红之感,如血一般的颜色,腥红得好似开在黄泉路上的石蒜,腥红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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