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没有意见,之前再平南县也是两人住一间的,二人睡觉都比较安稳,让小二再加一床被子,半夜也不会打架。阮阳失明后性情变了不少,蒋行舟都快习惯了说出去的话杳无回音。第二日,蒋行舟让小厮他们去城内药铺里看看有没有太岁卖,自己则领着阮阳往牙行去。那牙郎见了蒋行舟,起先看他粗布麻衣便有些冷淡,听说他是皇帝新封的大理寺少卿,态度才热络起来。他给蒋行舟推荐了几个宅子,蒋行舟看后都说太贵,牙郎的笑容又尴尬起来,渐渐没了,道,“再不然就得买城外的宅子了,这样,您说个价,我看看能不能办,能办咱就办,不能办也不能让大人将就不是?”蒋行舟说了个数,牙郎听罢直将嘴角撇到了鞋底上去,在一堆纸里翻了半天,扔了张纸在蒋行舟面前,瓮声瓮气道:“这屋子便宜是便宜,但是传言闹过鬼,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今天就能住进去。”“怎么个闹鬼法?”“原主人是前朝一个太监,后来太监死了,这屋子就空下来了。”“死在屋子里了?”不待牙郎回答,阮阳突然插嘴问道:“那太监叫什么名字?”“叫什么?”牙郎想了一会,“要么叫何大全,要么叫全大河,不怎么记得了。”蒋行舟注意到阮阳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猜测他大概率认识这个何大全还是全大河的太监,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买,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了。交了钱,拿了房契,蒋行舟又领着阮阳去了食肆,点了几碟菜,先夹了一块肉放在阮阳的盘中。“你有话对我说么?”蒋行舟提筷也夹了一道,却没有入口。“说什么?”“说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你能告诉我王永年是谁,告诉我那太监是谁。”“何大全是照顾我长大的太监,也是他帮助我逃出京城的。”阮阳慢吞吞地摸向筷子,筷尖与那块肉差了几毫,怎么夹都没夹中。蒋行舟也没有要帮的意思,就看着他用筷子赶着那块肉满盘子跑,“王永年呢,你跟他什么过节?”“说到王永年,你帮我查一件事。”“……”又是蒙混过关,蒋行舟都懒得再问了。“王永年人虽然是个偏僻小县的县令,但他和京城的什么人也有来往,我不知道是谁,”阮阳索性不吃了,将筷子一放,“这事很重要。”蒋行舟拉过他的手,就这么握着,引他去夹那块肉,“可以,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阮阳这才将那糖醋肉咬到了齿间,大口咀嚼着。吃完了肉,蒋行舟又帮他去夹别的,“跟我说说,为什么一直不理我。”“我没有不理你。”阮阳口齿不清道。“没有么?”蒋行舟道,“我觉得有,而且,要么是为了我老师的事,要么是为了别的。”“吕星给我下毒,就算他是你老师,我也不可能原谅他。”“且不说事实,你不原谅便不原谅了,又为何迁怒于我?”“我不是迁怒,我是……”蒋行舟等了半天不闻后话,便问:“你是什么?”阮阳道:“如果你发现你老师和皇帝是一伙的,你会怎么想?”“我不会怎么想,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阮阳又道:“那我换个问法,如果你知道你老师当时也想要我死,你会怎么想?”“阮阳,”蒋行舟松开了手,“如果你有什么担忧,大可以同我直说。”阮阳摇摇头,拿着筷子的手就滞在了半空中,过了会,落了下去,“我吃好了。”蒋行舟没吃两口,却觉得被阮阳这股无名闷气给怼饱了,起身结账。二人回到客栈,等到傍晚,小厮和阿南都没有回来。当年蒋行舟科考时,小厮也陪同他在京城住了些时日,对京城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是熟门熟路,怎么都不该是迷路了回不来了。蒋行舟惦记着今晚便入住那个宅子,左右又等不来小厮阿南,正要去寻,却见阿南一路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连贯的话。蒋行舟让他坐下喝口水再说,阿南便乖巧地听了,一口气将壶里的水灌了一半下去,这才捋顺了气。原来,阿南与小厮上街后逛了一圈,逛着逛着不知怎么就逛到大理寺门口了,二人正谈天说地聊得起劲,没注意便撞上了一个妇人,谁成想那妇人就这么一撞便倒地晕了。小厮吓了个半死,还以为自己把人家给撞坏了,连忙将人背到医馆去。医馆的人以为是小厮闯了祸,怎么都不让他走,逼着他交看大夫的钱,小厮身上又没有那么多银两,便被扣了下来。听罢,蒋行舟便随着阿南往医馆去。到了医馆,只见小厮委委屈屈地蹲在角落,一旁的榻上躺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面色憔悴瘦削。见了蒋行舟,小厮腾地站了起来,“老爷!”蒋行舟伸出一掌让他不要多言,将荷包扔给他,让他去结账,结完账迅速走人。却见那妇人醒了,蒋行舟便上前一步,歉道:“方才家仆多有得罪,不知夫人可有大碍?”那妇人坐了起来,揉了揉额角,却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温和地笑了笑:“还是我最近身子不好,让那小郎一撞竟晕了过去,不怪他的。”蒋行舟便问这妇人家住哪里,等会让小厮送她回去。妇人道:“我住……城南安府,我自己回去便是,不劳烦了。”城南安府是金吾卫副将安庆的府邸,蒋行舟退后一步,恭敬作揖道:“原来是安夫人。”妇人抬起头:“您认识我家官人?”“有所耳闻,不曾结识,”蒋行舟道,“我今日才回京城任职,家仆便闯下大祸,日后定登门致歉。”话音刚落,不料安夫人竟抹起了眼泪,蒋行舟一怔,又听安夫人抽噎道:“我家官人被抓去蹲大狱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安夫人哭着哭着又要晕过去,蒋行舟看她精神实在不好,便不再多问,只让小厮送安夫人回府。回去的途中,蒋行舟牵着阮阳在前面走,阿南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安庆入狱一事他们确实没有听说任何风声,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但安庆在金吾卫当差,负责的是京城的安保,平时也没什么进宫的机会,怎么又扯到了谋害皇后的案子上去。蒋行舟心中生疑,便问阮阳:“你听说过这位安副将吗?”阮阳想了想,“我父王年轻时曾经和安安副将在同一个军营当过差,他们二人关系不错。”“他人怎么样?”“小时候见过几次,他还给过我糖吃。那时候他领着夫人孩子来我家做客,听说当时还有意思把女儿嫁给我哥。”听到这话,蒋行舟恰好看到前面有个摊子,便拉着阮阳停下脚步,一边掏钱一边道:“可我记得世子妃并不姓安。”“没嫁成,后来她进宫了,现在是皇帝的安妃。”蒋行舟付好了钱,重新带着阮阳往前走,“你爱吃糖吗?”“……不爱。”其实是爱的,但也只是小时候喜欢,长大了就没再怎么吃过了。蒋行舟便将刚买来的东西塞到阮阳的手心,让他拿好,“今天要喝药了,留着回去吃吧。”“这是什么?”蒋行舟含笑道:“吕洞宾。”“什么吕洞宾?”阮阳用手指去触,却触到一片黏腻,放到唇边一舔——原来是个小糖人,身后背着降魔剑,脸上还有两道长胡须。阮阳有些想笑,但刚扬起的唇角很快又落了下去。蒋行舟招手让阿南过来,将买来的另一个糖人递了过去,余光敏锐地注意到了阮阳的表情。三人往城北走,一直走到快到城墙的地方,才走到他们今天买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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