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烧成了连片的橘红色,照在禾穗脸上,她几乎睁不开眼,手指攥紧了陶佳妮校服的一角,声音很轻:“佳妮,我们走。我们走……等会儿再回来。”往昔的记忆涌入禾穗脑海,那些陈旧的话语像一把钝刀来回凌迟着她。禾穗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禾穗本能的想逃避,想当一只乌龟缩进坚硬的壳里。陶佳妮盯着禾穗已经蒙着水雾的眼睛,抓紧了禾穗的手,说:“穗宝,她们的错,为什么要你走?”禾穗的耳中嗡鸣,她想起什么,她听过这样的话。那个人像黑暗里闯进来的一束光,他说过“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哭?”“别哭了,我帮你揍他们。”禾穗愣住了,转眼间陶佳妮已经拉着她进了教室。教室里只有三个女生,是谁说的可想而知,见她们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说着话。“穗宝。教室怎么一股味儿,你闻到了吗?”禾穗还没从刚才的状态回过神,她下意识地说:“什么?”“垃圾味儿啊。”一道男声在禾穗身后响起。禾穗下意识回了头,猝不及防撞上一双带笑的眼。禾穗眼睛里的水汽还未褪,一个男生站在教室门口,个子很高,挡了许多光。可能是新同学吧,禾穗想。男生长得很帅,禾穗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她想起陶佳妮说这种长相就是“标准的渣男脸”,陶佳妮让禾穗谈恋爱见到这种男生直接撒腿跑。陶佳妮回头,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生。“哎,陈意珩,你怎么也在?”“陶大小姐,怎么淮中你建的?我就不能来?我吊车尾进的二班。”“关键是军训没见你,还以为你没考上。能进二班已经很有实力了,但比起你爸爸我还差了那么一点。”“不想军训,让我爸请假了。”“有种,刚刚帅啊!你简直就是爸爸肚子里的蛔虫。”“陶多多,别到处乱认儿子。”“陈意珩,叫声爸爸听。”“可以。爸,先转我500花花,不多吧?”陶佳妮:“……”陈意珩是陶佳妮发小,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一直斗到初中才休战,原因是没上同一所初中,得,高中又考一块儿了。至于“陶多多”,是因为陶佳妮话多,这也只是她众多外号中的其中一个。陈意珩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了。陶佳妮摆摆手,说:“你说这淮中怎么什么垃圾都收,又不是垃圾站,多影响校园环境。”怎么听都是阴阳怪气的。那几个女生在偷听,听到这儿忍不住抬头看陶佳妮,刚才说话最难听的那个女生憋不住说:“你阴阳谁呢?你才是垃圾。”陶佳妮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也不装了,直接开怼:“提你名儿了?挂你号了?哦,忘了,我都不认识你。你敏感肌?不过,你还挺聪明的,清楚自己是个啥鸟。嘴巴说话那么难听,张口就造谣啊。我家穗宝怎么你了?哦~你喜欢池逾啊?人家认识你吗?”陶佳妮一口气下来都不带喘的,接着说:“再乱造谣,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对了,记清楚了,我叫陶佳妮。”那个女生叫刘月,不过是看禾穗安静内向不像个惹事的,说话也就无所顾忌。可刘月没想到陶佳妮不是个善茬,有架她是真吵。教室里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进来,大家都不熟,看这气氛没出声,只是偷偷往这儿瞄。陶佳妮牵着禾穗的手始终没松,禾穗害怕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攥紧了陶佳妮的手,小声说:“佳妮,我们回座位。”陶佳妮握了握禾穗的手,像是安慰,她说:“某个人,嘴巴管好一点。”罢了,她笑着嗤道:“真的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刘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是觉得难堪,红了眼睛,趴到桌上埋了脸,她的小姐妹在一旁哄着。陶佳妮拉了禾穗就走,不屑再看她,“造谣别人,你还好意思委屈。真不知道谁给你惯的臭毛病,我可不惯着你。”教室里很安静,没人出声,却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大家都不熟也没人向着谁,陶佳妮打了一针预防剂,没人敢再造禾穗的谣。“陶怼怼,刚刚很帅啊!”因为陈意珩和陶佳妮吵架从小就没赢过,所以他每次都称陶佳妮为“陶怼怼”。“那必须的。膜拜我吧儿子,为父是洪荒少女。”陈意珩:“……”这话怎么怪怪的。关于一心想给他当爸的发小。陈意珩看向陶佳妮,说:“怎么?不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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