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看见秦情了。
&esp;&esp;在酒店顶层的晚宴上,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
&esp;&esp;
&esp;&esp;那天之后,秦情和封存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晚宴的事儿。俩人特别默契的,好像当真把那个略显尴尬的夜晚遗忘了,同时对自己的小心思秘而不宣。
&esp;&esp;他们像往常那般相处着,会说、会笑、会打闹。
&esp;&esp;亲密无间的次数有限,但每次都极致尽兴。
&esp;&esp;秦情时不时会翻出王师父跟周韫的合影,变着花样端详一番。原来封存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是这幅模样。看着看着,他也会好奇自己在封存眼里的样子。王师父嘛,总归像是叠了一层哈哈镜。那他呢?他在封存的眼睛里,和镜子里面的自已还是一个模样吗?还是会好看些?丑陋些?
&esp;&esp;封存晚上回家的频率很高,但偶尔也会在工作室过夜,秦情对这件事的态度已经比较淡然。
&esp;&esp;主要是愤然也不起作用。
&esp;&esp;每一次残留的愤恨累积起来,他照例会借着每周去工作室的一两次机会,发泄到二楼那张大床上。
&esp;&esp;就这样,一段时间过去,绑架案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esp;&esp;但这个结果,显然没让封存满意。
&esp;&esp;不过封存本来就不是情绪特别外露的人,他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去健身房累得自己筋疲力尽,然后回到家里,泡个好长时间的热水澡。
&esp;&esp;这时间到底有多长呢?长得秦情在门口来回踱步,隔三差五就要敲门喊一声问问,生怕里头那人一不小心缺氧昏死过去。
&esp;&esp;封存被他这一声声爱的关怀烦得连澡也不想泡了。从水里站起身,他用力揉了一把脸,然后抓过浴袍披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
&esp;&esp;秦情就在门口眼巴巴等着呢,他知道自己几乎就像是一个候在门外,等着贵客沐浴更衣的小厮,干脆将错就错,演了起来。
&esp;&esp;他含着胸、弓着背,一副瑟瑟缩缩的讪笑青涩模样,对封存说:“爷,今儿个洗舒服了没?”
&esp;&esp;封存看他一眼。先是皱着眉头看的,看着看着,眉间的褶皱就松了些,目光再多停留几秒,褶皱平得没了痕迹,一张冷峻的脸上似乎还藏起了笑意。
&esp;&esp;他说:“爷没舒服,没舒服你能怎么办?”
&esp;&esp;秦情低头想了想,抬头笑:“爷您刚才要是唤我进去帮您搓背,这会儿保管舒坦了!可眼下这时机已失,咱们直接进入下一个流程,下楼帮您按按摩呗!”
&esp;&esp;“哪儿来的封建余孽?”封存把他的下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
&esp;&esp;“您自个儿家养的呀!”秦情说。
&esp;&esp;封存险些没绷住笑,迅速一个转身,下楼去了。
&esp;&esp;秦情大步跟在后头,一直跟着他走到客厅沙发:“爷您躺这儿吧,够宽敞,好操作。”
&esp;&esp;封存垂着眼皮扫了沙发一眼,唇角微弯道:“这地儿,我总觉得不是用来按摩的。”
&esp;&esp;“多功能沙发。”秦情不苟言笑道。
&esp;&esp;封存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esp;&esp;秦情跳到他背后单腿跪着,双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捏了几下:“我按摩技术挺好的,你试试呗。”
&esp;&esp;“不叫爷了?”封存闭着眼睛,感受他手指上恰如其分的力道。
&esp;&esp;“你一笑我就破功了!”
&esp;&esp;“那看来还得修炼啊,小余孽。”
&esp;&esp;秦情暗自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封存让他不要公报私仇,秦情说,这哪里有“公”了?从头到尾都是只关“私人、私下、私情”的事。
&esp;&esp;封存扭头看着他:“你这张嘴,是不是最近去哪儿找过大师开光?”
&esp;&esp;秦情心想,大师没有,秃头王师父倒有一个。可我在他哪儿,天天都在当哑巴。
&esp;&esp;“我能把这当成夸奖吗?”秦情问。
&esp;&esp;“你脑子怎么想,我还管得着啊?”
&esp;&esp;“可我想管管你的脑子。”
&esp;&esp;封存顿了下,又说:“怎么个管法?”
&esp;&esp;“让它不要生气了。”
&esp;&esp;封存叹了口气:“不气了。”
&esp;&esp;“真的?”
&esp;&esp;“还剩一点吧。”封存说,“这不是我得寸进尺、无理取闹啊,分明都查到姓关的头上了,这事儿铁板钉钉跟他有关系!我见不得他全身而退。”
&esp;&esp;“不是没证据么,法治社会,证据说话,”秦情的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游走着,“再说了,他也不是全身而退啊,底下那些人,该抓的不也都抓了么,也算是,给了交代啊。”
&esp;&esp;“算个屁的交代。”封存说着,又开始不满意了。
&esp;&esp;秦情从背后探过脑袋看他一眼:“那要不这样,咱们自己报仇雪恨去,也别管什么法不法治了,拿两把ak,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冲到关宏办公室,把他狠狠突突了!打成他妈的烂筛子!”
&esp;&esp;“你逗三岁小孩儿呢?”
&esp;&esp;“爷您现在不就是三岁吗?”
&esp;&esp;“怎么又开始余孽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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