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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我不清楚，但是有可能是华云路。她说喜欢那条路。&rdo;

&ldo;还有没有说别的？&rdo;

&ldo;没了。&rdo;

高警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ldo;关于你在她家聊天的事为什么一开始不说？&rdo;高警官问道。

&ldo;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rdo;他明知道这理由很没说服力，警察也根本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在聊天，但他的确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ldo;你们有没有再约时间见面？&rdo;

&ldo;没有。&rdo;

&ldo;她的情绪如何？&rdo;

&ldo;一般。&rdo;

其实他走的时候，她有点忧伤。可当他提出留下来陪她，她却拒绝了。

&ldo;她死了你有什么感觉？&rdo;高竞突然问道。

她死了以后你有什么感觉？他把这个问题在心里又过了一下，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自从林琪死后，他就再没再睡过一个好觉，他总是做同样的梦，梦见林琪半夜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穿着她那身紧身衣，她真是美，虽然有点怪异，但他喜欢那样的她，他想象着她向他走来，用叹息一样的声音问他问题，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然后，露出晶亮的小白牙齿，象野兽一样啃噬着他……

而每次当他大梦初醒，终于明白她已经再也不可能走进他的生活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象是突然掉进了冰窟窿，刺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接着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他记不得已经有多少次，他在做他那繁琐的，需要创造力的工作的时候，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僵在那里，满脑子全是她的脸，他也记不得有多少次，他必须得拼命集中精神，才能回答同事提出的最日常的问题，今天的盒饭怎么样？还可以。你把那页再修改一下好吗？没问题。主编找过你了吗，关于那个封面？没有，还没有。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跟小梅吵架了？没有，当然没有。昨天的球赛看了吗？中国队踢得真臭。是的，是的，真臭。他想念她，抑制不住地想念她……所有这些告诉眼前这个表情严肃的警察，他会懂吗？

&ldo;我为她难过。&rdo;他口气冷淡地说。

高警官审视了他一会儿，随后把烟掐灭在烟缸里。

&ldo;好吧，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rdo;他站起身。

&ldo;这么说，我可以走了？&rdo;

&ldo;你暂时获得了自由，不过你得留在本市，我们随时还会来找你。&rdo;

&ldo;我哪儿也不会去。&rdo;他答道。

高警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先他一步离开了房间。

等他恍恍惚惚地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他之所以会被带到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林琪，而是因为那个叫王俊的人。这个人死了，他很高兴。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一点也。

当然，他也不喜欢刚刚审问他的高警官。这个人有一双真正的警察的眼睛，直到他走出几条街，他都能感到高警官眼里的寒光she在他的背上，一直追随着他，让他浑身发冷。

17韩家往事

&ldo;你要打听韩家的事？&rdo;罗阿姨坐在办公桌对面，笑盈盈地注视着莫兰，脸上显出好奇而友善的神情。

罗阿姨看上去五十多岁，微胖的脸上，透着几分世故和精明。莫兰是通过林琪的旧地址找到罗阿姨的，罗阿姨是林琪的外婆以前居住地所在居委的人事干事。

&ldo;您认识林琪吗？我是林琪的朋友。&rdo;莫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这个名字，因为之前她刚刚去过林琪的旧居，她发现可能知道内情的老邻居们早已都搬走了，现在住在那里的人几乎全是近几年新搬来的，她问了一大圈，已经没有人不认识林琪和她的外婆了。

但是，罗阿姨的回答却让她很高兴。

&ldo;林琪？当然认识。&rdo;罗阿姨不假思索地答道，&ldo;她住在13号，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rdo;

莫兰连连点头。

&ldo;对，对，对，我说的就是那个13号的小姑娘。&rdo;

&ldo;她们家94年就搬走了，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打听她？&rdo;罗阿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打了一圈毛线，一边轻描淡写地问道，看来她准备一边打毛衣一边跟莫兰聊天消磨时间。

&ldo;她出事了，您不知道吗？就在几天前，她从一幢大楼里摔了下来。&rdo;莫兰夸张得睁大眼睛说。

&ldo;真的？&rdo;罗阿姨手上的活停了下来。

看来她的确不知道林琪出事的消息，这也难怪，报纸上并没有登出林琪的真名。莫兰从包里拿出报纸摊在罗阿姨面前，罗阿姨连忙放下毛线，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了起来，过了几分钟后，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ldo;这个人真的是林琪？&rdo;

&ldo;是她没错。&rdo;

罗阿姨放下报纸，长叹了一声

&ldo;她们韩家的孩子怎么个个都那么惨？！&rdo;

莫兰听出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无限深意，马上试探地问道：&ldo;您是指她的哥哥吗？&rdo;

罗阿姨把报纸还给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ldo;她的哥哥当然也算吧。不过，她们家的事，叫我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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