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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后来呢？&rdo;

&ldo;她来求我帮忙，我也帮不了她，cat，cat又不能要她。我只好介绍她到美术学院当肖像模特，但是她干不了那个，一动不动被人画她受不了，后来她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rdo;

莫兰挣扎了一会儿，问道：&ldo;她后来是不是以卖y为生？&rdo;

&ldo;应该是吧，否则她租不起那套公寓，而且她也没有别的谋生能力。&rdo;刘露冷漠地说，

&ldo;她有没有跟你提到过她的客人？&rdo;莫兰试探地问道。

&ldo;有，经常说起。她喜欢谈论男人如何喜欢她，如何让她过好日子。这并非完全是谎话。的确有很多人喜欢她。&rdo;

&ldo;你知道六月大楼吧，就是她后来住的那栋楼。&rdo;

&ldo;我知道。&rdo;

&ldo;她，有没有跟你提到过她在那里面的客人？&rdo;莫兰故意停顿了一下。

&ldo;谈起过。&rdo;刘露露出微笑。

&ldo;她谈起过哪些人？&rdo;

&ldo;她的客人都很年轻，比她小很多，也有未成年的，她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在一起只是徒一时之快，她教他们成长，而他们则把她当作母亲、姐姐或者情人，大部分人都对她或多或少有点感情，有的甚至向她吐露心事。她曾经跟我说过，她有个小客人，她把他叫作小豆子，一个16岁的瘦弱少年，他曾经跟月红说，他在学校里经常被欺负，没有人帮他，老师和母亲对他的处境都置若罔闻，他无人倾诉，又无法逃脱，这让他痛苦万分，他曾经几次自杀，但都没有成功。月红很有耐心听他说话，并且懂得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安慰他，而且她觉得他带着处男之身离开人世未免可惜，所以甘愿免费让他品尝女人的滋味，月红的想法总是很离奇。&rdo;刘露停顿了一下才说，&rdo;但很不巧，她那会儿并不适合做生意，她患了性病，结果她把淋病传给了这个小客人。&rdo;

&ldo;后来呢？&rdo;莫兰很感兴趣地问道。

&ldo;我不知道那个男孩有没有怪她，但他后来真的离家出走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他走的时候，月红把她身边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并且对天发誓不向任何人吐露他的行踪，她后来做到了。但其实要做到这点也不难，因为没有人问过她。&rdo;

刘露用心理医生的目光注视着莫兰，继续说道：&ldo;也许她的做法既愚蠢又违背常理，但这并不能怪她，她把自己看成20多岁的年轻姑娘，而她的心智的确还是个少女。从某种方面说，她的确只有17岁。她之所以会为那个男孩保密，是基于朋友之间的义气。一种小孩子之间的，纯粹的义气。&rdo;

&ldo;难道她的客人都是年轻人？&rdo;

&ldo;她讨厌老男人，她也不会单纯为了钱才跟男人上床，她是有原则的，她是要跟她喜欢的人分享快乐。钱并不是最主要的。&rdo;

&ldo;可是我知道她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有来往。&rdo;

&ldo;是吗？&rdo;刘露皱着眉头凝神想了一会儿，说，&ldo;那可能不是他的客人。她是跟我说起过一个中年男子，那个男人经常纠缠她，但那个人大概是整栋楼里她最讨厌的人，只要一看见他，她就浑身生鸡皮疙瘩。&rdo;刘露眼神茫然地望着前方，突然把目光收回来，&ldo;她说自己以前不认识他，但对他印象不好，因为她曾经好几次梦见这个人把她绑在一棵水杉树下，然后他跟另一个一起强奸她，但梦里的他好像要年轻一些。&rdo;

张重义的脸在莫兰的脑中闪过，这个被张月红讨厌的人难道就是张医生？

&ldo;按照心理学分析，她的梦是什么意思？&rdo;莫兰问道，她已经听出了刘露有想说下去的意愿。

&ldo;我想她在很多年前的确受过性侵犯，这是肯定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可能只有17岁，这就是为什么，她老是重复她只有17岁的原因，她并不是想撒谎，她是真的感觉她是17岁，她的人生其实就停留在那一年，对她来说，她愿意停留在那一年，停留在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就象《孤星血泪》里的哈威夏小姐，永远停留在她结婚的那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莫兰点了点头。

&ldo;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精神分裂者，她只是有心理问题而已。她精心编织自己的假身份，爱跟年轻男孩交往都只是因为她想把这个梦一直延续下去。那次性侵犯对她具有毁灭性的冲击，她拼命想要忘掉这个可怕的梦魇，在现实中，她的确忘掉了，但是她的潜意识不会忘掉，在夜深人静，她失去设防的时候，它们会跳出来不时提醒她，把过去发生的一切象影像资料一样一遍遍放映给她看，我怀疑她常常酗酒就是为了躲避那个梦，她曾经跟我说，喝醉了睡觉最香，于是她就喝个不停。&rdo;刘露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随后用心理医生特有的沉着口吻说，&ldo;所以我认为，那个梦是对她过去的重现，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男人强奸了她，但我觉得，那个男人至少参与了，也许只是在旁边看，至于地点，很可能是在某个有树木，有糙地的地方，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公园。因为在很多年前，这个城市有绿化的地方屈指可数。&rdo;

&ldo;那个男人叫什么？&rdo;莫兰禁不住凑近玻璃隔板问道。

&ldo;她没说。&rdo;

&ldo;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征？&rdo;

刘露想了想才说：&ldo;她说那人不配当医生。&rdo;

难道张重义曾经在公园里强奸过张月红？莫兰倒抽了一口冷气。

&ldo;她有没有提到一个开网站的人？&rdo;过了一会儿，她问。

&ldo;啊，有啊，开网站的，她说他聪明绝顶。&rdo;刘露露出浅浅的笑意，&ldo;那个人让她对着电脑跳艳舞，他说有很多人会喜欢她的舞蹈，那些人会把钱打到她的账号，结果果然如此，这让月红挣了不少钱。&rdo;

王俊跟张月红联合赚钱，难道他们仅仅是生意伙伴？

&ldo;他很年轻，难道他不是她的客人吗？&rdo;莫兰问。

&ldo;应该不是。&rdo;刘露摇了摇头，&ldo;他们更象朋友。她提到他总是眉开眼笑的。而且那个小伙子也的确对月红不错，在月红手头紧的时候，他经常接济她，有一次月红病得很厉害，他还陪她去看过病。有时候，还会介绍客人给她。&rdo;

王俊对张月红如此体贴，莫兰倒没想到。那么董斌呢？

&ldo;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一个美术编辑？&rdo;莫兰问道。

刘露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ldo;美术编辑？&rdo;他瞅着她，好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ldo;她一定跟你说过。&rdo;

刘露的嘴角慢慢向上弯，露出高深莫测但又妩媚高雅的笑容。

&ldo;你说的是董斌吧？&rdo;他道。

他认识董斌？莫兰一惊。

&ldo;他是我儿子。&rdo;刘露说。

莫兰脸上吃惊的表情，让刘露的情绪再度活跃起来。

&ldo;他跟我老婆的姓。&rdo;刘露笑着说，&ldo;自从我辞职后，他就跟我决裂了，从家里搬出去，再也没回来过，没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捎过任何口信，我想我死了大概他也不会知道。后来月红告诉我，他住在六月大楼，他们凑巧还是邻居，我这才知道他离我还挺近的。月红在我这儿见过他的照片，她认得他，她认男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所以我一点都没怀疑，当然我还跟着月红偷偷去看过他一次，果然是他。那时候，我跟董斌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他靠我老婆娘家的几个亲戚资助完成了学业，又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替他高兴。&rdo;

这么说来，董斌也不太可能是张月红的客人。

&ldo;我听人说，她经常跟董斌见面。&rdo;

&ldo;月红是个好人。我早说了。但是热心过了头。自从她知道我跟董斌的关系后，就一直想撮合他跟我和好。她老是去找他，跟他说我的事，还跑来劝我，让我去跟儿子道歉，还说这是我该做的，我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错？我又没让他离开家，是他自己走的，把他老爸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所以该道歉的应该是他，不是吗？当然，我知道，董斌也不可能来向我赔不是，我太了解他了，他跟我一样，从来不会认错。但月红根本不管这些，她一心想把我们拧在一起，一会儿找他，一会儿找我，搞得象个工会主席，但我们都不领情。董斌叫她别去烦他，但她不肯听，所以我知道那小子经常给她脸色看，我也没办法。&rdo;刘露咧嘴笑了，黑洞洞的口腔象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ldo;自从月红死后，我就没了他的消息，他还住在那里吗？&rdo;

莫兰多少理解董斌的感受，面对刘露这样的父亲，他除了逃避还能怎么做呢。刘露的异装癖应该不是从40岁才开始的，没准在董斌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着裙子化浓妆的父亲，这一定让他既震惊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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