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细绳将其编缀成网,戴于发间。
泡灯自身虽不发光,却能极致地反射灯火月光,行走间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还有那“火杨梅”,用枣粉混合炭粉搓成红色小球,串于铁丝之上,拧成枝桠模样,点燃后插在随从头上,哧哧冒火。
更有达官显贵,命人制作莲花、牡丹造型的灯碗,灌入灯油点燃,也让随从顶在头上,招摇过市。
李清照有词曰:“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冠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
宋时女子逛灯会,头上总是插满花鸟。
花是雪柳、雪梅。
用丝绸做假梅花,再用白纸剪出几片假雪花做点缀,用竹篾、铁丝或金银丝做骨架,便是雪梅。
用丝绸做假柳枝,也用白纸剪出雪花造型,与染绿纸张的“柳叶”交错捆扎,便是雪柳。
鸟也不是真鸟,是人工制作的工艺品,麻雀、燕子、喜鹊、杜鹃之类。
但宋朝人不会直言不讳地将头上的假鸟称为“假鸟”,他们为这些假鸟统一取了一个比较古怪的名字:闹蛾。
制作闹蛾与制作雪梅、雪柳一样,都是用白纸和丝绸。
不仅女子戴,有些风流少年也会簪戴,以期吸引佳人注目。
~
是夜,岳云领着几位盛装打扮的士绅千金步入灯市。
汴梁城内,灯火如昼,恍若星河倾泻人间。
“卖糖人咯——又甜又脆的糖人!”
“娘子,看看这绸花,正配您的衣裳!”
“借过借过,热乎乎的胡饼呦!”
岳云行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身旁是巧笑倩兮的贵女,耳边是鼎沸的欢声,琳琅满目的花灯几乎耀花了眼。
巨大的鳌山灯矗立在御街中心,层层叠叠,绘着仙鹤、瑞兽和演义故事,机关转动,上面的纸偶人竟翩翩起舞,引得围观百姓阵阵惊呼。
“爹爹快看!那猴子会耍棍!”一个骑在父亲肩膀上的小娃娃兴奋地指着鳌山灯最高处。
“看到了看到了,哎呦,你可坐稳喽!”那父亲连忙扶住孩子的腿,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旁边有杂耍艺人正吞吐火焰,一片叫好声中,又有一队舞姬戴着诡异又精美的傩面,随着鼓点跳着古朴的舞蹈,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一片太平盛景,繁华得几乎有些不真实。
岳云嘴角不自觉也带上笑意,这是将士们用血汗换回来的盛世华年。
然而,目光掠过那些簇新修缮的城墙、牌楼,看到某些角落依稀可辨的旧日刀劈斧凿、烟熏火燎的痕迹时,他心头那点欢欣便不由得沉了沉。
这繁华之下,掩埋着多少忠骨?
这欢声之中,又掺杂着多少失亲之痛?
路边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一边麻利地收着铜板,一边时不时抬眼望向皇城方向,喃喃低语:“回来了,总算回来了……老婆子,你看到了吗?咱家铺子又开张了……”
声音到最后,有些哽咽,但被他用一声更加响亮的吆喝掩盖了过去:“炊饼!刚出炉的炊饼!”
不远处,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在一盏精美的走马灯前驻足良久。
老妇人轻轻抚摸着灯罩,叹道:“跟咱儿当年买回来的那盏,真像啊……”
老爷子沉默地点点头,只是将她搀得更紧了些:“像,像,走,前头看看去,听说有舞龙的。”
还有许多百姓,尤其是老人,穿着虽新,眼神却复杂。
他们笑着,指着花灯对孩子说着什么,那笑容却常常在转身的瞬间,凝固在望向某条熟悉又陌生的巷口时,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抬手悄悄抹一下眼角。
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重归故土的喜悦,却也是无法磨灭的伤痛记忆。
开心是真的,但那开心底下,藏着一丝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沉甸甸的难过。
一个提着兔子灯的小女孩蹦跳着从岳云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仰起脸笑嘻嘻地道:“哥哥,好看吗?爹爹说,以后年年都有这么好看的灯会了!”
岳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和:“好看,以后会年年都有的。”
目光越过小女孩,岳云看到她身后那位衣衫虽旧却整洁的父亲,正红着眼眶,努力对女儿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多谢岳家军!多谢岳元帅!”那汉子认出岳云,突然激动地抱拳,声音粗粝却真挚,“若无将士们拼死,小女这辈子……怕是只能在江南看灯了!”
岳云站起身,重重拍了拍汉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烟火、食物和一丝清冷的气息。
这便是汴梁,这便是他们用血汗夺回的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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