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个更大胆的推论在他脑中成型:记忆之井已经进化了,它将“行走”这个行为本身,转化成了一种能量的输入方式。
只要有生命带着那份源自血脉的执念,踏上那条古老的旧路,哪怕没有灯,没有讲述者,也能凭空点燃记忆的光迹!
他决定推行一个激进的试点计划,代号——“无主之灯”。
他在九处由动物自发点亮的光径终点,设立了最简陋的空灯架,上面没有复杂的交互界面,不设任何讲述流程,只在底座上标注了一行字:“若你走过这条路,就点一盏。”
第一天,无人问津。
第二天,依旧冷清。
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或不解的目光,但无人触碰。
直到第三天黄昏,一名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推着他吱嘎作响的板车,停在其中一处灯架前。
他浑浊的眼睛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伸出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默默地按下了点灯的开关。
灯架并未亮起,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确认音。
一名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他的名字和故事,老人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没名字,他们都叫我老拐。这条路,我背着收来的人,走了三十七年。”
工作人员还想再问,老人已经推着车,蹒跚着走远了。
然而,就在当夜,那盏被老人点亮的灯架所在的光丝,发生了井喷式的暴涨!
那道光芒不再纤细,而是化作一道洪流,瞬间冲破了原有的路径限制,一路连接到了数公里外市立医院的旧急诊通道入口!
仿佛老人三十七年来背过的每一个生命,他们的重量、他们的喘息,都在这一刻被唤醒,汇入了记忆的长河。
带着巨大的震撼,林逸重返养老院。
他一进门,就看见陈阿婆正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将糖果盒里的麦穗一粒粒取出,专注地在地上摆弄着一个复杂的环形图案,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童谣。
林逸走近了,蹲下身子仔细看。
这一看,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麦粒的排列,看似杂乱无章,但其分叉的角度、延伸的弧度、汇合的节点,竟然与他在数据模型中看到的墙语植物根系分叉图、以及狗群绕着灯架行走的轨迹,完全一致!
“阿婆……”他轻声呼唤。
陈阿婆抬起头,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孩童般的神秘微笑:“你晓得伐?那时候,狗是不吃麦芽的。它们只要闻闻那个气味,就晓得该往哪里走……路,是印在骨头里的。”
路,印在骨头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逸心头。
他猛然站起身,飞快地调取所有“双生灯架”(即同时拥有人类讲述的高轨光径与动物踩踏的低轨光径的灯架)的后台数据。
结果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在过去的一周里,低轨光径的激活频率与光芒强度,已经全面超过了高轨光径,并且绝大多数激活都发生在人类活动几乎绝迹的深夜。
当晚,林逸再次独自一人来到麦芽遗址。
这里是最初的起点,也是一切谜团的核心。
他站在那株变异的墙语植物前,夜风带来泥土和植物腐烂的气息。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丝异动。
就在那株新生墙语植物的根部,湿润的泥土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自行地、轻微地翻动着。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一寸寸地穿行。
林逸死死盯住地面,连呼吸都忘了。
片刻之后,一串极其细微的光点,从地底渗透而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断断续续的足迹。
那足迹既非人形,也非任何已知的兽类形态,它细小而密集,蜿蜒曲折,宛如一条蚯蚓爬行过的轨迹。
但这道轨迹,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精准度,将遗址内七口早已废弃的共鸣井,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林逸缓缓取出那枚通体透明的麦穗,将它轻轻触碰在地面上。
就在接触的瞬间,麦穗内原本清晰的脚步声,突然混入了一种全新的、令人牙酸的声响——那是无数细小颗粒摩擦、挤压、穿行的窸窣声。
紧接着,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沉闷无比的震动,从他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仿佛是整座城市的古老根系,在黑暗中舒展了一下筋骨。
林逸瞳孔骤缩,他缓缓直起身,环视着脚下这座沉睡的城市,最终,目光落回那道正向着城市中心延伸而去的、前所未见的地下光迹。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呢喃:
“原来……连地下的生命,都在替我们记得。”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凉州布衣 纨绔世子,以谋夺天下 开局杀!我凭演技在娱乐圈杀疯了 重生76:决不当女知青的接盘侠 出殡日你没时间,我重生崛起你发疯 重生七零,赶山致富我把妻女宠上天 人在古代,开局用半斤肉换美娇妻 蓄意重逢 退婚宴上,我转身嫁全球首富 完啦!开局灭了女主全家! 二婚请柬发ICU,渣前夫拔氧气管抢婚 震惊!我的白月光的白月光是我 重回八零,撩汉致富两不误 让你当秦王,你把六国灭了? 非常规数码宝贝 姐姐,我来教你爱我 父皇赐婚,悔婚后我横扫天下 没钱做游戏,只好搬空老婆公司 重回1978:从换亲女知青开始 你需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