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这个规则的制定者,竟然带头提出了一个……毫无理由的反对。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脾气火爆的汉子站起来,怒吼道:“林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反对?你的理由呢!你的代价呢!”
“凭什么?”林逸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渊,他缓缓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穿透力,“就凭我,曾经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决定一切的人。”
这句话,让所有喧嚣瞬间平息。
人们想起了那个不久前的时代,那个林逸一言可决生死的时代。
“我知道,”林逸继续说道,“当一种声音,强大到可以审批另一种声音是否有资格发出来的时候,那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不是听到了没有道理的胡言乱语,而是有一天,你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因为所有你想质疑的,都必须先得到那个‘道理’的批准。”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而是转身,带着一群满腹疑窦的人,走向了庇护所最深处的战时档案室。
那里的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和绝望的味道。
他在一排几乎被白蚁蛀空的档案架前停下,从中抽出一份被标记为“销毁”的记录副本。
“清道夫第一次降临我们这片土地时,”林逸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人,不是最强的战士,也不是最聪明的学者。”
他将那份泛黄的记录展开在众人面前。
“她是一个哑女。在所有幸存者被要求签署效忠卷轴时,所有人都沉默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有她,走上前,拿起一支炭笔,在卷轴的末尾,重重地画下了一个‘叉’。”
档案上,那个复刻的“炭笔之叉”,歪歪扭扭,却仿佛带着一股刺破纸张的力量。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反对。她不会说话,也写不出长篇大论的理由。她只是反对了。”林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三天后,她被处决。行刑前,负责看守她的狱卒,在记录里留下了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他指着记录的末尾。
那句话是:“他们……不该……这么安静。”
整个档案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叉”,盯着那句遗言,仿佛有一股寒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的哑女,在所有人的沉默中,用一个最简单、最“无理”的符号,发出了最震耳欲聋的呐喊。
林逸沉默地将那份复刻记录带回议事厅,郑重地将那个“炭笔之叉”,贴在了评议墙最显眼的位置。
“有些‘不’,”他对着墙上的叉,也对着所有的人说,“它本身,就是答案。”
当夜,议事厅的灯火久久未熄。许多人彻夜未眠。
那个曾经大声附和,反对保留旧城碑林的老者,在天亮前,悄悄来到了林逸的门前。
他没有敲门,只是将一张用油布小心包裹的旧地图,放在了门槛上。
地图旁,还有一张字条。
林逸打开门时,看到了那张地图。
字条上的字迹,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以前总觉得,沉默是金,是稳重。现在我才终于懂得,真正的稳重,是能扛住说出‘不同’时,所要承受的千钧之力。”
林逸将那张古旧的地图,在萤火灯下缓缓铺开。
那是一张手绘的、比庇护所任何一份官方记录都更古老的区域地图。
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着七处不为人知的无名荒坟。
灯光下,几只萤火虫仿佛被地图上古老的气息所吸引,绕着那七个朱砂点,不知疲倦地飞舞盘旋,像是在丈量着那些被遗忘的路径,又像是在凭吊着那些无名的灵魂。
就在这时,地底深处,伊凡那恒定的、机械的低语,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它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脉动。
紧接着,七次极轻微的、几乎无法感知的震动,从大地深处传来,如同巨人的脚步,在沉睡了千年之后,第一次试探着踏上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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