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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没办法，权衡半天，小谢最终还是经不住吵，一锤定音‐‐

&ldo;那你给司机打电话吧，&rdo;他说，&ldo;我待会儿晚点，让我大舅去你家接我就好了。&rdo;

数分钟后。

默默目送两个孩子上车远去，老太太眉目微冷。

不着痕迹地别过耳边乱发，她复又侧头，问后排右侧坐着的老妇人：&ldo;晓姐儿，那胖男孩，就是黄培昨天说的小侄子？&rdo;

这妇人正是昔日卓青在纪家时避之不及、人人皆称一句&ldo;顾姨&rdo;的顾晓女士，老太太养在身边六七十年的左膀右臂、最佳心腹。

&ldo;是的，小姐，&rdo;听得老太太这问，很快给予回答不说，还没忘适当补充信息，&ldo;他爸爸是方国华，之前上过经济报副刊，算是有点小名气‐‐如果我没记错，前两年，他应该是还蹭过别人的邀请函，来参加您的寿宴。&rdo;

&ldo;有点印象，可惜是没混出什么大名堂，&rdo;老太太漫不经心应了一声，&ldo;……那就联系一下方国华，说我今天打算去他家坐坐，让他早作准备吧。&rdo;

并非疑问商榷，而是直接陈述的语气。

&ldo;好的。&rdo;

一主一仆，都完全没有考虑过有可能被拒绝的情况。顾姨的工作效率更是丝毫不减当年，很快着手布置起来。

唯独后排左手侧，迟迟不曾发话的青年，眉心愈发紧蹙。

老太太眼角余光瞥过，又漠然转开。

好半会儿，方才一边轻揉太阳穴，一边&ldo;温声&rdo;提醒：&ldo;小李啊，我说了，你可以不用跟来，是你跟你师父说，一定要亲自盯着，确认怀瑾的安全才放心。现在又这幅样子，看着让人怪不舒坦，何必呢？&rdo;

话音刚落，李云流瞬时怒起，开口便呛：&ldo;如果不是我师父让我帮‐‐&rdo;

&ldo;你看，你师父都能体谅我一个做曾祖母的，想看看曾孙的心情，你这个年轻人啊，就不要多嘴多舌了，&rdo;老太太没等他说完，便径自将他后话打断，&ldo;你是做艺术的人，不用这么烟火气。&rdo;

说着，她复又悠悠感慨：&ldo;你们都还年轻，火气一个比一个旺，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连见个曾孙子，都弄得这么仓促了。&rdo;

&ldo;别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似的，我可不是你孙子。&rdo;

李云流冷嗤一声，额角青筋直跳。

虽然他是个桀骜冷峻的性子，但出于对谢饮秋栽培恩情的尊重，在大多数不涉及原则的事上，基本都对这个师父言听计从。

老太太承了他师父的面子，又数次在电话里担保，这只是一场平静的祖孙会面，这才促使他不得不听了师父的话，屈服配合。

然而眼下这个局面，方才远远看见小谢趔趄脚步，他的忍耐度已经濒临爆表‐‐

索性再不多话，直接推门下车。

抄起手机，便拨通卓青电话。

老太太倒也没生气。

甚至放下车窗，同人继续叮嘱两句：&ldo;你要是在找卓青的话，应该很难联系上吧？我已经让卓家那小丫头拖住她了，你也是，别闹得两边不讨好。&rdo;

话音一顿，却又愈发循循善诱似的，笑道：&ldo;不过，你放心，我又不是谋财害命，只是看看我那小曾孙，想跟他聊两句而已，你这么紧张干嘛？&rdo;

&ldo;你是这么跟我师父说的，但你这个做法，自己良心无愧吗？&rdo;

&ldo;嗯？&rdo;

&ldo;你要是真的心疼怀瑾，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rdo;

&ldo;诶。&rdo;

老太太将手一摆，示意他无需再往下说。

&ldo;我只是希望万无一失，所以才找了个最妥当的办法，连你师父都受过我的恩，愿意卖我一个面子，你一个小辈，就不要蹬鼻子上脸了。&rdo;

话毕，顾晓亦恰好和方国华联系到位，挂掉电话，冲前座道：&ldo;小姐，通知好了，我们现在过去吗？&rdo;

老太太闻声，微微颔首，登时收起无用的友善嘴脸。

车辆扬长而去，溅开路边一摊水花。

而李云流仍站在原处。

眉头紧拧，思索片刻，他很快转而翻找起手机上的电话簿。

说到底，倒还算是比小谢棋高一着。

他没有尝试打给现在绝对是诸事缠身的卓青，而是一转头，打给了甭管开会上班，总之二十四小时，总能跟外界保持联系、手机永不关机的江大主播‐‐他还是一次偶然，和对方交换过名片，这次难得派上用场。

电话不过&ldo;嘟嘟&rdo;数秒便接通。

李云流看着那车远去方向，话音沉沉，问：&ldo;卓青现在在哪？……能不能让她听电话？&rdo;

=

另一头。

小谢坐上方耀家的车，又接连给阿青发了好几条语音交代自己的去处，没收到回复，只得蔫儿吧唧的放弃。

在车上眯了没多久，半小时很快便过去。

宝马稳稳驶入车库，方耀推醒他，说是趁着时间尚早，还非要带着他在小区里外逛上一圈。

小谢无语。

又不好拒绝，只能一边发信息给大舅求救，一边不情不愿跟在方耀背后，听小胖墩唠叨个不停。

没成想，等到真再进门时，方国华竟然已经满头大汗的坐在一楼客厅，一副久候多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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