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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接电话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ldo;夏主任在手术室。&rdo;

&ldo;等等等等！……我有点急事能不能请你……&rdo;

&ldo;你过会儿再打来！&rdo;

钟锐失控地大叫：&ldo;告诉你们夏主任，她女儿失踪了！！&rdo;耳机里回答他的是嘟嘟的忙音。

叫声使过往的人聚了过来，越聚越多，人们七嘴八舌，&ldo;嗡&rdo;声一片。

&ldo;……我跟他说，你当总经理，我辅佐你，你会看到，文与理，政治与技术的结合将是最好的结合。&rdo;总经理室，方向平对王纯侃侃而谈。

&ldo;您以诚意取得了对方的信任。&rdo;

方向平感到了有一个好的谈话对手的愉悦，他点点头，&ldo;于是他心甘情愿把大权交给了我。他们过分埋头于自己的业务，对行政管理一类的事没有兴趣，压根说，也没能力。我却有能力发现、利用他们的能力……&rdo;说到这他打住，没必要过多自夸。没说完的话是：所以才有了今天。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才华和能力的外化。

门被推开，一人探进头来，&ldo;方总，钟总家出事了！&rdo;

方向平的出现使杂乱无章迅速变得头绪俨然。

&ldo;不要着急，老钟。进屋，你先进屋，什么都不要管。&rdo;

&ldo;王小东，你去派出所报案，打车去。&rdo;

&ldo;刘卫，赵坚强，你们认识钟总的夫人，到所有可能的地方去找，开我的车。&rdo;

&ldo;肖小娟，马上写一个寻人启事，打印一百份，然后全体出动，张贴出去！&rdo;

……

王纯在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响地看。

报案的人打车走了。

黑色&ldo;大宇&rdo;消失在车流中。

一摞寻人启事印了出来，人们分作几份拿着，呼呼啦啦地涌了出去。&ldo;分开走！……贴得不要太密，尽可能把范围扩大……&rdo;方向平追在后面高声叮嘱。

机房里只剩钟锐一人。他已经木了。一个人影投了进来，渐近，在钟锐对面定住。钟锐毫无察觉。

&ldo;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rdo;

钟锐抬头，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叫王纯的女孩儿。他机械回答：&ldo;说不好。星期五下午进机房后，一直没跟家里联系……&rdo;

《牵手》第一部分（10）

&ldo;三天了。……这三天是什么日子吗？&rdo;

&ldo;什么什么日子？&rdo;

&ldo;特殊点的日子。比如生日啦什么的……&rdo;

钟锐被提醒，&ldo;前天是我们结婚六年的纪念日，说好下班后一块儿出去吃晚饭！&rdo;

&ldo;你了解她，你想想，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rdo;

钟锐第一次认真看了王纯一眼。

马路的车流中有一辆中型面包车，车里是一帮兴高采烈的妇女和孩子，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少妇例外，她始终没怎么说话，神情中有些疲惫。车在钟锐家楼前停住，少妇拉着身边的男孩儿下车，车上的人同她们挥手告别。

&ldo;再见，晓雪！&rdo;

&ldo;丁丁再见！&rdo;

丁丁四岁，正是最爱说话又具有一定表达能力的年龄。一进电梯，就急不可待地跟电梯员一一讲述令他惊讶的、令他高兴的、令他奇怪的所有事情。

&ldo;……密云水库特大，比咱们这个楼加起来都大。还可以钓鱼，我们没有钓着，徐明明她们钓着了，其实是她妈妈钓的，她非说是她，其实不是她，对吧妈妈？&rdo;

晓雪&ldo;嗯&rdo;了一声，对电梯员笑笑。

&ldo;跟谁一块儿去的呢？&rdo;电梯员问。

&ldo;好几个阿姨和阿姨家的小朋友。阿姨都是我妈妈的同学。对吧妈妈？&rdo;

晓雪想起了什么，问电梯员：&ldo;丁丁爸爸回来了没有？&rdo;

&ldo;上班去了。一大早就走了。&rdo;

晓雪一震。

家中一片凌乱，悄无声息，晓雪呆呆站在门口，手中的包滑落在地。忽然她想起什么，拿起电话呼晓冰。晓冰的回话使她从头直凉到脚底：他并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对他来说，她们等于是失踪了，他却照常上班，下班‐‐无所谓！这个发现令她震惊。

家中从没有过的壮观景象使丁丁兴奋不已。他挨屋跑着看，不断发出惊喜的叫声：&ldo;妈妈，快来看呀，妈妈！&rdo;

晓雪放下电话，拖着疲惫的身心收拾房间。

丁丁跑进厨房，一脚踩着了满地的面条汤，&ldo;哧溜&rdo;滑倒，滑倒时一只手去扶桌子，把桌上的碗带到了地上，晓雪闻声赶来拉起了丁丁，难以置信地看着厨房的满目狼藉。给丁丁换下了黏糊糊脏兮兮的衣服后，她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可这时丁丁又说饿了，她只有强迫自己起身，去做饭。丁丁请示先吃个巧克力派是否可以，她说只准吃一个就去了厨房。

厨房根本插不进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晓雪返身去卫生间拿来拖把，简单把地面清理了一下，去卫生间送拖把时，看到丁丁又拿起了一个巧克力派。

&ldo;放下。&rdo;

&ldo;就一个。&rdo;

&ldo;放、下。&rdo;

毕竟是孩子，丁丁没有发现妈妈情绪已恶劣到了极点，自顾撕开包装，取出，试探送到嘴边，眼睛看着妈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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