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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十二层到。

&ldo;哎，注意不要吃得太饱。&rdo;边走，钟锐边叮嘱谭马。谭马不明白。&ldo;吃完饭她还得逼着你吃水果，削了皮硬塞到你的手里。&rdo;

《牵手》第一部分（2）

&ldo;还、还给你削皮？&rdo;

&ldo;不削皮？嘁！削了皮我还不一定给她吃呢！&rdo;

&ldo;噢！天哪！&rdo;

终于到了。钟锐掏钥匙，谭马拽衣服捋头发地整理着身心。钟锐转脸看到，伸手把他刚刚整平伏了的头发胡噜乱。

&ldo;就这样！‐‐正是需要温暖和照顾的时候。&rdo;

&ldo;你这样行啊，我算老几？&rdo;

钟锐眼一瞪：&ldo;你是她丈夫的朋友！&rdo;

钥匙捅进了门里。

屋里静静的。

这是三室一厅、现代格局的居室，厅有二十平米，卫生间有浴盆，厨房同时可做餐厅，放得下西式长餐桌。这是以公司名义租下的房子，以每月几十元的公房低廉租金租借给了钟锐。全公司的人包括总经理方向平都没有这样的待遇。钟锐毕业于北京大学，在中关村，在计算机圈内，有着&ldo;电脑怪才&rdo;的著称。他二十四岁时写成的软件&ldo;中文天地&rdo;，目前仍在中国无以计数的计算机上运行。美国微软公司总裁比尔&iddot;盖茨来京时请了八位计算机同行吃饭，其中一人就是钟锐。

&ldo;晓雪！晓雪？……丁丁！&rdo;钟锐扯着嗓子叫。

无人应。

谭马斜眼看钟锐。

钟锐看表：&ldo;可能买菜去了。&rdo;

&ldo;说话就到饭点儿了才去买菜！&rdo;

钟锐心里也奇怪。平常这时候，儿子丁丁已经从幼儿园回来了，妻子晓雪应该正在做饭。他鞋也没顾上换，挨屋找。

谭马站在门口原地不敢动，钟锐没给他拿拖鞋。客厅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面对这样的洁净，即使没人提醒，你也会不由自主严格要求自己。政府说得对：文明行为需要相应的文明环境。

客厅中央铺有一块宝石蓝色调为主的纯毛地毯，窗前低垂着纱帘，屋角有一株碧绿的龟背竹，墙上看似不经意却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几帧原木画框的小画，还有浅灰的皮沙发，椭圆的橡木茶几，优雅、温馨，毫无刻意的张扬。门旁紧贴墙有一排与暖气罩相连、等高等深的柜子，柜子最靠门边处上方有两个小抽屉，抽屉下是一个同样宽的小柜门。百无聊赖的谭马顺手拉开一个抽屉看，里面放着钥匙、钱包等出门前必须带的碎物，再打开下面一个抽屉，是鞋刷子和鞋油。谭马不能不为这聪明、细腻的设计叫绝，索性又打开抽屉下的小柜门向里窥视，哇，雨伞！……谭马这才相信钟锐所言不是吹牛，这里的确有一个令男人&ldo;梦里寻她千百度&rdo;的女人。

钟锐一无所获回来，皱着眉头问谭马。

&ldo;今儿星期几？&rdo;

谭马掰指头算了一会儿。

&ldo;……星期天？……星期天！&rdo;

&ldo;那就是了。带孩子回姥姥家了。她不知道我今天回来。……马上打电话，叫她回来做饭。&rdo;

电话没有人接。钟锐真的奇怪了，除了单位，家，她妈妈家，晓雪还能去哪里？

&ldo;家里没人。……可能带孩子出去玩去了。&rdo;

&ldo;拖鞋！&rdo;

钟锐这才想起谭马还站在门口，他走过去打开门旁那排柜子的柜门，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拖鞋和别的鞋。钟锐是在伸手拿鞋的瞬间改变了主意的，他&ldo;砰&rdo;地关上柜门。

&ldo;不用换了！&rdo;

谭马不明白。

&ldo;她、不、在、家！&rdo;

谭马明白了，却不能同意。

&ldo;换换，还是换换，领导在和领导不在一个样。&rdo;

&ldo;让你进来就进来，现在我是这家的领导！&rdo;

谭马这才小小心心怕踩着地雷似的向屋里迈，边扭着脖子四处看。钟锐随手把各个屋的门一一大大敞开。

&ldo;随便参观随便参观！&rdo;

谭马来到卧室门口，卧室地上铺的是地毯。

&ldo;卧室也可以参观？&rdo;

&ldo;我说过了，随便。&rdo;

谭马就要脱鞋。钟锐挡住他，带头穿鞋大踏步进去。他也是头一回穿鞋走在自家地毯上，感觉很不一样，一种可以放纵可以胡来可以无拘无束的喜悦由衷涌上心头。大步走了几个来回，然后一屁股跌坐床上，接着又弹跳起来，感觉好极了。他喜不自胜地搓着双手，嘴里喃喃：

《牵手》第一部分（3）

&ldo;太好了太好了！&rdo;

&ldo;什么太好了？&rdo;

&ldo;这种感觉，自由的感觉。老婆不在家，真是太好了。……说吧，今儿吃什么！青菜是不用吃了，水果更是不予考虑，咱们今天想不吃什么就不吃什么！&rdo;

谭马笑了，看来这幸福和不幸还真的是一朵并蒂莲，他心里舒服多了。床上方挂着一张合影，里面的钟锐比现在瘦，样子也比现在土，紧偎他身边的女子倒是雨后梨花一般。

&ldo;……结婚照。她非要挂着。&rdo;钟锐做解说。

&ldo;还弄了身儿当兵的衣服，穿军官服啊，哪怕是混纺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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