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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1页）

顾瑟就含笑道：&ldo;夫人不必这样客气。&rdo;

&ldo;妾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亲近娘娘。&rdo;

秦夫人出身南溟叶氏，一贯是个长袖善舞的妇人，从前也常在顾家走动，她看着顾瑟，殷勤和亲近都十分有度，并不使人反感：&ldo;妾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也不怕娘娘笑话，妾心里头实在是慕极了娘娘府上的家风，从前也曾经冒昧地想求娶府上的娘子。&rdo;

她说着话，面上就有些遗憾和黯然之色。

叶氏曾经想要为长子秦海求娶顾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四、五年，连顾瑟的记忆都有些漫漶，直到此刻被重新提起，才依稀想了起来。

顾瑟微微垂下了眼，道：&ldo;儿女姻缘都是天数，本宫看夫人如今的儿媳性情温婉，想必也是一桩佳话。&rdo;

秦海后来娶了真定万氏的嫡女，也是一位清流书香之女，父叔兄弟都读书、科考。

叶氏留意着她的神色，斟酌了一回，仍旧微微叹了口气，道：&ldo;娘娘恕罪，是妾太过冒昧了。只可惜笙大娘子……&rdo;

顾瑟就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ldo;家姐若是知道有夫人这般牵挂于她，想必也十分感谢。&rdo;

她侧过了头去，目光望着中庭的花树，眼睫有微微的水雾。

叶氏看在眼睛里，忙道：&ldo;妾这张没有着落的嘴，偏偏是这样无礼，冒犯了大娘子的清名。&rdo;

她心中似乎也生出无限的惆怅之意，竟没有打起圆场来，就这样沉默了一时。

院中有一阵轻轻的喧声，七、八个侍女簇拥着一个婷婷袅娜的女子进了屋，那女子穿着水红色的大袖衫子，面上蒙着绯色的薄纱，侍女一左一右地搀着她的手臂，她的手却单单回护似地放在了小腹前。

有人笑盈盈地同她寒暄，她也只是微微地点头，并不说话。

她护着小腹的姿势太过明显，虽然腰腹依然纤纤的，但也能轻易地教人看出来她或许是有了身孕。

叶氏看在眼里，不由得关切地看向了顾瑟，道：&ldo;娘娘成亲也有这些时日了。&rdo;

顾瑟始终望着院中那一棵花树，即使是顾侧妃声势浩大地进了门，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她支着颐，闻言微微地笑了笑。

叶氏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焦虑地道：&ldo;娘娘宅心仁厚，就是治妾的逾越之罪，妾也忍不住同娘娘说些心里话。&rdo;

她语气十分的亲近，全然为顾瑟考虑的态度：&ldo;太子殿下今年已经二十三、四岁了，东宫都没有传出喜讯来，只怕朝野的风言风语也要对您不利。&rdo;

她朝着顾侧妃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压得更低，道：&ldo;您瞧瞧这个，不过是个妾罢了，就为着有了身孕，如今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只会更多，娘娘，您不得不防啊。&rdo;

顾瑟笑着看了她一眼，道：&ldo;这些事哪里急得来。&rdo;

叶氏几乎要顿足，恨铁不成钢地道：&ldo;您若是信得过妾，只管交代给妾，妾为您搜罗些秘方、秘药……当年妾出嫁的时候，也是吃了药才生下海哥儿，为此吃了数不清的苦，总能教您少走我那些弯路……&rdo;

神态十分的诚挚。

顾瑟含笑看了她一眼，却摇了摇头，道：&ldo;有劳夫人牵挂于我。&rdo;

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叶氏看了看她的神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秦溪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对着顾瑟和叶氏行了个礼：&ldo;太子妃娘娘，娘亲。&rdo;

她肌肤白润，眉眼艳丽，身量微丰，穿着富丽的宝蓝色团花褙子，比许多贵妇人还要仪态万方。

顾瑟打量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侍候在一旁的岁已就端了生辰贺礼的盒子上前来。

秦溪含笑又叩首谢了恩，姿态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扭捏。

等到散了宴席，顾瑟回宫去同白太后说话的时候，不免提起这一段故事。

白太后&ldo;哦&rdo;了一声，笑着问道：&ldo;我说怎么看你不大高兴的样子。&rdo;她拍了拍顾瑟的手，温声道：&ldo;你放心，哀家和川哥儿都不是糊涂人，你年纪还小呢，不急着生儿育女。&rdo;

她少有地肃了面色，慎重地告诫道：&ldo;我知道民间常有所谓偏方秘法流传，你万万不可轻信，这类偏方历来既无实效，又最伤女子元气。世间若有果能生子的秘方，早就传进了太医院里世代承袭。&rdo;

顾瑟挽了她的手臂，笑盈盈地道：&ldo;我知道您的心，定然不会做出傻事来的。&rdo;

调寄《西江月》

第81章

※

白太后盯着顾瑟看了一回，见她果然知道其中的轻重，才松了口气。

她面上微微有些感慨，道：&ldo;从前看溪姐儿也是个稳重大方的女孩儿，不拘到谁家去，都能有个好前程，如今看来到底是被荥阳耽误了。&rdo;

白太后说着话，就忍不住停下来咳了两声。

秋日气燥，她身上有了春秋，入了秋就绵绵地咳着，太医院每日里都进来诊脉调方子，也只是教她静静地养着。

顾瑟耐心地替她剥着枇杷，切成小块盛在小银碟子里，插了签子递给她，一面柔声道：&ldo;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先养好了身子，就是往后我们受了谁的欺负，也有您在后头撑着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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