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问王衍爵:“你对他家大哥儿,了解多少?”
王衍爵望着吴大人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身影,低声说:“有几年没见了,不过没关系,咱们马上派人去打听。”
他叫过于兴,吩咐道:“安排人,去打听打听吴大公子的品性如何?把收到的消息,发给北京的袁二公子。”
于兴点头,什么也没问,转身安排去了。
秉哲与亲友在十里长亭饮酒话别,连带着琉球使臣张文光,也被灌了好多酒,他不胜酒力,只好回车上休息。
有细心之人发现,册封副使怎么没人呢?众人纷纷向来路望去,只见瑟瑟寒风中,一列长长的车队逶迤而来,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不是副使王士桢,又是何人?
大明的读书人,都羞于谈钱,如焦竑、孙玮、袁鸿禹、吴秀几位年纪大点的,知道官途不易,处处打点都需要银钱。
如徐光启这些年轻的翰林官,却十分瞧不上王士桢这种借工作之便,谋取私利的行为。
王士桢到来,秉哲少不得将他介绍给众人,焦竑等人,都客气地与他饮酒送别,到了翰林官这边,徐光启就打趣道:
“哟,王大人这是准备弃官从商了?”
王士桢被嘲得满面通红,掩面而走,焦竑严厉地批评徐光启:“子先慎言,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看见王副使,连棺材都备上了吗?
单单是这份慨然赴死之心,就值得我等敬佩。”
徐光启低头受教:“先生教训的是,是学生孟浪了。”
又端着杯子,去向王士桢道歉:“我等恭候王大人的出使见闻!”
大明的历任琉球册封使,都要撰写出使见闻,跟后世的总结报告似的,上交礼部存档。
正是这些出使琉球的大明使臣,记录了大明与琉球的海上界线,这些记录,成为证明包括钓鱼岛在内的,黄尾屿、赤尾屿、彭佳屿,都是中国领土的有力证据。
列强趁着“我大清”衰弱的时候,将这些领土,从我国割去,才使后世的华夏,受制于西方列强的经营的“海上岛链”,企图用这一条“岛链”,阻挡华夏的民放复兴。
扯远了,还是说回出使队伍吧。
秉哲一行,沿着驿站行走,二十天后,到达镇江,长江航运派来三艘浙江船,把使团送到上海。
秉哲乘坐的封舟,是南京水师的一艘一号福船改装的,跟以前的封舟,根本没法比,在外人看来,这是大明的国力衰退的象征。
秉哲却说:“这说明,我大明朝廷,变得更加务实了,为了一次出使,大兴土木建造封舟,纯粹是劳民伤财。”
王衍爵以南洋经略使的身份,调了熊明臣、李九标、黄百户(现在已经升任副千户)等一干熟人,两艘福船,一艘巡海船,组成他的护卫队,随他出海。
这几年,熊明臣等人,每次随着王衍爵出海,都赚了不少外快,他们知道王大人手上犀利的火器,随他出海,再安全不过了。
熊明臣身体发福,须发喷张,越来越像一头熊了,李九标和黄千户,也不再是以前的穷酸样,变得官威十足。
王衍爵在每人的肩膀上擂了一拳:“都发达了!这发福的身体,还能砍得动敌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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