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父亲夸赞荣恪,说这次战争多亏了他未雨绸缪,才能很快结束,战场上少了许多伤亡,百姓少受战乱之苦。我将这话告诉了夫人,夫人便对荣恪起了好奇之心。&rdo;柳真说道。
&ldo;言过其实,我没有夸赞过他。&rdo;温总督轻咳一声,板着脸说道。
温雅含着泪笑了,荣恪给她递过帕子,她拭着眼泪道:&ldo;这一路上心中忐忑,以为母亲不肯见我。&rdo;
柳真忙劝慰道,&ldo;雅雅放心,见过一次就有第二次。&rdo;又看荣恪搓着手坐立不安的样子,笑对温总督说道,&ldo;孩子们长途劳顿,让他们早些歇着,有话明日再说。&rdo;
&ldo;雅雅自然住自己房中,荣恪住客院。&rdo;温总督吩咐着站起身。
柳真笑道:&ldo;雅雅特意去了巴州,二人又一起来的,都住到雅雅院子里去吧。&rdo;
温总督瞪一眼荣恪,甩袖子走了。
柳真忙道:&ldo;去吧去吧,芳华和艾姑姑候着呢。&rdo;
芳华与艾姑姑打着灯笼在前领路,二人并肩在后,穿过重重院落,绕过曲折回廊,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
温雅的院子在总督府最深处的西北角,绕过后花园跨过莲湖上的小桥,几杆翠竹环绕,清幽的芙蓉花香扑鼻,进了院门绕过影壁,一幢雕廊画栋的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一层是书房,沿着木楼梯上去,便是温雅的卧房。
渴慕了一路,心猿意马一路,真进了她的香闺,却仰倒在榻上发愣走神。
&ldo;去吧。&rdo;温雅拍一下他手,&ldo;去鸡鸣寺瞧瞧去。&rdo;
荣恪一跃而起,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ldo;我去去就回,等着我。&rdo;
温雅嗯一声,笑看着他大步走出,脸上笑容消失。
听到家人在这儿,便顾不得我了,我这一别故乡八载,心中千般滋味复杂难言,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身边也没个人安慰。
这次见到他后,并未提起过他的家人,老夫人的病带给她的愧疚,荣夫人进宫以死相逼,但愿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否则又要自责难过。
想起母亲的恶婆婆之语,不由呆住,她身为太后,荣夫人都敢闯进去逼迫她远离荣恪,日后真成了婆母,不知又会如何。
叹着气呆坐一会儿,起身一件件抚摩着屋中旧物,坐榻妆台衣橱,都陪伴过她许多年,沿着楼梯下去,抚过书架上的书,坐在书案前翻看以前的诗词文章,新颖活泼却略显稚嫩,不由失笑。
一样样看过,直到晨光微曦,不见他归来。
第147章婆母
困倦得撑不住,上楼睡一会儿起来沐浴更衣,自己去衣橱里挑一身粉白,上衣有些紧裙子有些短,看着铜镜里懊恼说道:&ldo;难不成长胖了吗?&rdo;
&ldo;太后离开的时候十六,如今过了八年,长高了不少,裙子自然就短了,上衣紧也不是胖了……&rdo;艾姑姑话没说完,芳华在旁说道,&ldo;上衣紧是因为胸脯变大了,我也是一样。&rdo;
&ldo;回到江宁,又口没遮拦了。&rdo;温雅看着芳华,脸颊微微泛红。
换了衣裳用些饭菜,又等一会儿依然不见荣恪人影,起身欲往父亲书房而去。
刚绕出影壁,荣恪打院门进来,二人走个脸对脸,温雅咬牙道:&ldo;说是去去就回,让我好等,等到天亮不见回来。&rdo;
荣恪想说什么,院门外有人说道:&ldo;是我不让他回来的,鸡鸣寺院子里已经给他腾出了一间屋子。&rdo;
随着话音,荣夫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温雅先是羞臊后是恼怒,目光向着荣恪一横,荣恪忙压低声音道:&ldo;我母亲非要来见一见雅雅……&rdo;
&ldo;我知道了,我和荣夫人单独说话,镇国公退下吧。&rdo;她摆出了太后的威严,荣恪偷眼瞧着,粉白衫儿鹅黄裙,随云髻上一支金凤钗,分明是小娘子的装扮,心里有些想笑,面上淡淡得硬撑着。
温雅心想,你们也不通报,也不问我是否愿意,就这么闯进我的院子里来,是要想叙家礼欺负我?想都别想。
唤一声芳华吩咐道:&ldo;园子里芙蓉花开得正好,就到花厅中叙话吧。你带着荣夫人先过去,我换身衣裳就来。&rdo;
芳华忙对荣夫人说一声请,她在前荣夫人在后,出院子绕进了后花园。
荣恪瞧着温雅一笑:&ldo;别换衣裳了,这样子十分好看。&rdo;
温雅紧绷着脸不理他,扭脸唤一声艾姑姑,艾姑姑忙退回屋中准备衣裳。
荣恪靠近了笑道:&ldo;昨夜里祖母瞧见我,拉着说话不让走,冯起和荣开也缠着不放……&rdo;
温雅嗯了一声,明白这个傻子没听出他母亲的意思,是说他住在这儿与礼不合,让他住到鸡鸣寺去。
转身径直回屋换了衣裳,对荣恪说声在屋里等着,荣恪笑道:&ldo;我也一起去花厅吧,听听母亲要说什么,母亲说这些日子与荣夫人常来常往,我估摸着母亲是要认下雅雅。&rdo;
&ldo;让你等着就等着,再啰嗦将你轰出去。&rdo;温雅咬牙切齿。
&ldo;雅雅要见未来婆母,是不是有些紧张?&rdo;荣恪笑看着她。
温雅没再理他,头也不回出了自己的小院,往花厅而来。
青衣青冠昂然而进,径直坐了,抬眸看向荣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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