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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目送宫里的马车离开，父亲率先转身进府，冷声道：&ldo;韵儿，你跟我来书房里。&rdo;

&ldo;好。&rdo;我应声，却被母亲拉住。

母亲瞧着父亲的背影，低声在我耳边叮嘱：&ldo;那个人啊，他正在气头上，你可要小心些。&rdo;

书房的门开着，我进去时，父亲正坐在桌前。他瞧见我，也不说话，手里端着茶杯，茶盖子不停的在杯上磨，那声音叫人心慌。

&ldo;说罢，那妖妇什么意图？&rdo;父亲问我道。

我一愣，妖妇？父亲定是厌恶极了那皇后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失礼的。

&ldo;她希望我能嫁到李府，做她的眼线。&rdo;我也不敢坐下，只轻轻开口。

父亲瞧我一眼，冷声了哼，&ldo;你觉得可能吗？哪有人明着把眼线往人怀里推的？&rdo;

我侧身，关了门。

徐徐开口道：&ldo;我觉得娘娘此行原因有二：一来是警告李府，哪怕你手中握有兵权是治世良臣，也不过是臣，给你屈辱你便得受着。二来是个幌子，能叫真正的眼线不那么容易暴露。&rdo;

父亲轻叹一声，放下茶杯，那叫人焦躁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ldo;我还怕你跟你姐姐似的，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凡是自己喜欢的便往怀里揽，也不思量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能不能抱得住。&rdo;

姐姐的事情，就在嘴边，呼之欲出，我却还是忍住了。

他正坐在椅子上，背却挺得没那么直了，他抬头叹气，&ldo;此番出嫁肯定是磨难多多，为父帮不了你许多……所以……所以你若是投了那妖妇，为父也不会怪你的。&rdo;

&ldo;多谢父亲体谅。&rdo;我躬身道。

他仍看着屋顶，开口道：&ldo;我现在唯独便是担心你姐姐，她本身锋芒太过，却又是自小被府里的人娇惯着长大的，行事不思量且霸道。哎，同你的心思是没得比啊。&rdo;

我一愣，人生十六载，我从未从父亲口中听过他对我们两姐妹的评价，向来是母亲和王嬷嬷在说。

父亲继续道：&ldo;许多时候为父觉得，你的心思甚至比我这个几近不惑的人还深些，可却是个云淡风轻的性子，看懂了又不爱争，将来总是要吃亏的。&rdo;

我眸子里忍不住的有泪水涌出，从不知父亲竟将我看的如此之高，&ldo;哪有父亲说的那般，我不过是个深闺小女子罢了。&rdo;

父亲摇摇头，&ldo;你可记得，我曾多次问过你，对一些朝中事物的看法？&rdo;

我点头。

&ldo;那时候，为父便在叹息，可惜了你是个女儿身，不然绝对是个不世之材。&rdo;父亲长叹一声，&ldo;去吧，去看看你母亲，她此刻正高兴着呢。&rdo;

我躬身行礼，道：&ldo;是。&rdo;

临出门，他看着我，轻声道：&ldo;韵儿啊，切莫失了本心，为父望你活着，更望你洒脱、快乐的活着。&rdo;

我望着父亲，我知道他心里是后悔的，他便一直是这般向往洒脱之人，却无奈囚于官场，洒脱不得。

&ldo;去吧。&rdo;他低声道，声音里皆是无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道一声：&ldo;谢谢父亲。&rdo;

去了堂里，母亲正坐在堂中的大木椅上，王嬷嬷还有一众丫鬟婆子们都在，这里的喜气洋洋的气氛同父亲那里的明显不同。

我一进来，母亲便拉了我坐在她旁边，满脸的喜笑颜开，望着我道：&ldo;我的女儿也及笄了！竖起发髻，当真好看。&rdo;

周围人皆是看着我一头金晃晃的头饰在感叹。

母亲接着道：&ldo;我还正愁着不想把你嫁给那个齐渊呢，他虽是个富商，人也算顺眼，却终究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那里知道这一边愁着愁着，好姻缘说来就来了。&rdo;

周围的丫鬟们七嘴八舌的道喜。

王嬷嬷道：&ldo;是啊是啊，真是天大的好事，嫁进去那李府，大约喘气都能粗些。&rdo;

我轻轻扯出一笑，母亲瞧着我笑的不真切，开口安慰我：&ldo;你别慌，没你父亲说的那么严重，你终究是皇后赐下的人，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rdo;

我一笑，瞧着母亲，&ldo;我不过是这两天在宫里有些累了，母亲不必担心。&rdo;

母亲突然眼里一阵狡黠，&ldo;娘跟你说啊，娘还托了人暗暗地瞧过那李墨寒，当真是俊美非常，一表人才，比你父亲当年都更好看几分。&rdo;

讲的如此清楚，甚至还能拿来和父亲比较，母亲怕是已经亲自去瞧过他了吧。

&ldo;我在宫里也见过的。&rdo;其轻声道。

周围瞬间炸了窝，丫鬟们问：&ldo;真的有那么英俊吗？&rdo;

&ldo;是啊，确实很英俊。&rdo;我回答她，脑中不由地出现李墨寒的模样。

母亲瞧着我兴趣缺缺，以为我是累了，便道：&ldo;韵儿，你先去休息吧。晚上吃饭时，咱们再说。&rdo;

我起了身，佯装打了个哈欠，带了珍儿便往偏院里走。

珍儿伺候我脱了衣裳钗环，躺进被窝，有些困意，却一时也不能睡着。现在不过才申时，外面阳光正好。

躺着躺着，我突然想起了那齐渊，入宫之前，母亲便是相中了他的。我入宫前，也抵不住好奇，托了珍儿去瞧瞧他。

&ldo;珍儿，那个齐渊如何呢？&rdo;我突然开口，珍儿一愣，以为我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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