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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裂的理智与药(第1页)

&esp;&esp;顶层公寓里,埃利奥特·斯通的世界正在无声地崩塌。

&esp;&esp;一周。整整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莱恩·维奥莱特就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核弹,引爆后,留下巨大的空洞和无尽的、死寂的辐射尘埃,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他发出的每一条信息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音。那种彻底的、被无视的冷漠,比直接的拒绝更令人绝望。

&esp;&esp;埃利奥特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他发现那些曾经清晰无比的代码和算法,如今看起来如同天书。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只有莱恩离开时决绝的背影,以及自己那番愚蠢而卑微的告白。

&esp;&esp;焦躁感像藤蔓一样从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越收越紧。那种熟悉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毁灭欲再次抬头,撞击着他多年来精心构筑的理性堤坝。

&esp;&esp;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在空旷的公寓里踱步。他摔碎了一个水晶酒杯,因为杯壁上映出的自己看起来如此可笑。他对着冰冷的空气低吼,像一头被困住的、受伤的野兽。

&esp;&esp;过去一周努力维持的、表面的冷静和克制,终于在这一天晚上,当第十四个“晚安”信息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后,彻底崩盘。

&esp;&esp;“啊——!”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对面的墙壁,昂贵的设备瞬间四分五裂,屏幕碎片溅落一地。

&esp;&esp;但这并不能缓解分毫内心的痛苦和狂躁。他感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一种想要摧毁一切、连同自己一起毁灭的冲动几乎要吞噬他。

&esp;&esp;不行……不能这样……

&esp;&esp;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踉跄着冲进书房,颤抖着手打开一个隐藏极深的保险柜。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瓶落了灰的药。

&esp;&esp;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久到他以为自己早已战胜了那段黑暗的过去。

&esp;&esp;可是现在……

&esp;&esp;他粗暴地拧开瓶盖,甚至没有看剂量,直接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和着唾沫硬生生吞了下去。药片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esp;&esp;他走回客厅,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重重地倒在那张宽大的、冰冷的黑色皮质沙发上。他甚至没有力气走去卧室。

&esp;&esp;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莱恩留下的、若有若无的甜蜜香气,与他此刻内心的荒芜形成残酷的对比。他闭上眼,手臂横亘在双眼之上,试图阻挡外界的一切光线,也试图压制住体内那头仍在疯狂冲撞的野兽。

&esp;&esp;药效逐渐上来,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那灼烧理智的火焰。狂躁缓缓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更加令人窒息的空虚和疲惫。

&esp;&esp;他就这样赤裸地躺在黑暗中,身上还带着昨夜疯狂后未能清洗的、已然干涸的白色痕迹,像一场盛大祭奠后留下的狼藉祭品。身体的亢奋早已消退,只剩下精神的极度困顿与濒临崩溃的脆弱。

&esp;&esp;在药物带来的麻木与清醒交织的边缘,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飘回了那个被他深埋心底、从不与人言说的十六岁夏天。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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