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他,明媚的五官在昏黄的光下迷蒙又皎洁,眼中透出几分疑惑。她微微仰着小脸,他便稍稍含着下巴,垂眸注视着她,一双漆黑的眸更显深邃,可情绪很好懂,没有什么掩饰地表露着他的宠溺和无奈。“这么说话是犯规的啊,时好。”喊她的名字时,谈知许总是充满情绪,跟平时的冷淡漠然全然不同。她很喜欢听。祝时好歪头冲她翘起唇,神色有几分狡黠:“那你答不答应?”“答应,求之不得。”牵着她继续往回走。“而且,我什么时候没答应你的要求了?”祝时好眼珠子一转,振振有词,故意招惹他。“有啊。”“嗯?什么时候?”在他的程序里似乎都没拒绝祝时好的设定,当然,她刻意搞怪唱反调不算。祝时好压压想要扬起的嘴角,一本正经老话重提:“当初我让你把情书还我,你不还,还交给我妈了,你忘啦?”脚步一顿,没有停,但她明显感觉到被牵住的手,被用力地握了下,警告的意思很浓了。“忘、啦?”还敢跟他“啦”?“祝时好,大过年的,是不是欠揍想挨打?”忘个屁,这个狗崽子,迟早有天给他掀出来!要不是他,说不定祝时好还能多考二十分,年纪轻轻自己不学好,还带坏别人家的好孩子。祝时好撅嘴“咦”了声,故意拖着长长的调,九转十八弯的,显然是在唏嘘不信的。谈知许冷笑一声,斜眼淡淡扫过她,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她,意有所指。“是,以前我是揍不了你,也舍不得揍你,现在可以换种方式了,我倒是能舍得了。”她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耳朵,掩耳盗铃般,边摇头边自己碎碎念:“听不到听不到。”靠近他的那侧,没有空闲的手捂耳朵,他的低笑径直钻进耳朵,带起一阵酥痒之意,直直抵达心脏。那声“舍不得”明明是双方从小达成的共识,可这三个字在异性朋友之间又似乎太过暧昧,以至于从来没曾说出口过。即便知道话里的以前不是那个意思,可此刻,心“咚咚”跳得剧烈,她却不敢抬手按住胸口安抚心脏要冷静下来。心跳声会很大吗?知许会听到吗?一时间,祝时好也不知道有几分紧张忐忑,几分暗自期待。将计就计“知许,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麻将桌上的四人一整个沉浸在牌局,完全没人分心在意两人出去又进来。谈知许松开她,关上门:“去洗手,吃水果。”“好。”祝时好应了声,又下意识问了句,“你呢?”他屈指在她脑门儿轻轻弹了下:“我也去。”“哦”了声,摸着被弹的地方,她转身去洗手,努力压压嘴角上扬的弧度。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春晚,看了会儿,觉得没多大意思,转而玩起游戏。春晚没有关,成了除夕跨年的背景音乐。祝时好也没有功夫吃水果了,倒是谈知许还游刃有余地时不时给她喂一口。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吃了两回她慢半拍地想起这是在华庭,那边搓麻将的是他俩的父母,这行为属实是有些猖狂了。心虚着,祝时好微微探过身,朝那边偷偷摸摸地瞧。“别看了,跟做贼似的,看不见,安心吃吧。”瞄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谈知许轻嗤一声,又俯身戳了瓣橘子喂她嘴边。心里是有些发虚的,祝时好瞪了他一眼,可橘子到嘴边还是很诚实地咬住。谈知许被瞪仍一脸漫不经心,半点儿没有危险动作的自觉,甚至还很过分地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下。“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经受不住诱惑。”语气平缓,仿佛是认真的。可是,这是你这么肆无忌惮、胆大包天亲我的原因吗?祝时好几乎条件反射地一手捂嘴,刷地转头去看父母那边,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声音。心落下来,屏幕上的小人停在原地,没死全靠有人护着。手握成拳在他胸口捶了下:“你真的是!”谈知许扯了下领口,一脸的无所谓,没说话。说什么,说发现就发现了,大不了就说在一起了,反正他求之不得,若不是考虑到她的意愿,他都能当两边家人的面来个现场热吻。坐上牌桌哪有早早下桌的可能,更何况四个人平时都难得有这样悠闲自在的时间,这一打就直接从除夕打到了大年初一。最后还是当老师生活作息规律的柳如茵和祝应青先抗不住了,四人结束在十二点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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