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淙没说什么,朝她微微颔。
梅珩之也点头致意,道:“阿回姐你别理我哥,他最近收帐正烦着呢,不是故意这样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情我愿的事你又不欠他什么。”
她倒是想得通透,丝毫没把梅瑾之的情绪放在心上,又亲热地和她叙了会儿旧,道:“姐你想不想喝挽青,我酒窖里还藏了一坛,我去给你搬来。”
挽青是用梅瑾之亲手调制出来的酒方酿的酒,第一个喝它的就是谢定夷,甚至连挽青这个名字也是两个人一起取的。
谢定夷眼睛一亮,道:“还有?”
梅珩之见她这样就知她想喝,笑道:“有啊,虽然我哥后来没酿了,但我还埋了一坛,你等着,我给你找去啊。”
说着,她又风风火火地起身往后院去了,谢定夷含笑回头,正要继续喝酒,却见沈淙依旧满目冷色,从桌下去握他的手,道:“人不是让你骂走了吗?还生气呢。”
沈淙一把挣开,道:“你少胡说了,我可没骂他。”
谢定夷见他还在气头上,只好收回手,然而酒杯还没拿起来,对方又看向她,道:“你今天说要找酒铺,就是特意来找他的?”
谢定夷哪肯承认,道:“没啊,我真来喝酒的。”
沈淙想起那人对着谢定夷的言行举止就心中泛酸,道:“那你一路上还要喝几次酒?”
谢定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无奈笑道:“就这一家有人相识。”
她和梅瑾之算是情之所致的露水情缘,所有人中也唯有他不晓得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言行举止大胆泼辣,同她刚有点眉目就直接诉情告白了,她喜欢什么也很配合,在床上的浑话甚至比她还多。
“别生气了,嗯?”她再一次去牵他的手,这回沈淙没挣开,但还是别过眼不看她。
谢定夷把酒盏往他唇边递,道:“他们家的酒真挺好喝的,尝尝。”
沈淙哪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喂自己喝酒,忙伸手接过那杯盏,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仰头饮尽后指尖也一同用力,在桌下扣紧了她的指节。
梅珩之雷厉风行,寻了工具就跑到后院的柳树下开始寻酒,然刚挖了没一半,在楼上看到她举动的梅瑾之就扬声喝止了她,急匆匆地跑下来,道:“你做什么?!”
梅珩之理所当然,道:“将那坛挽青挖出来啊,你不就是给阿回姐留的吗?”
梅瑾之一脚踢开那铁锹,恨声道:“我还给她喝酒,我恨不得一铁锹抡死她——她还不如死了呢,至少我心里还能留个念想!”
梅珩之换了个不怎么费力的姿势蹲着,道:“不是啊大哥,你当年不是还和我嘴硬说根本不喜欢她吗?说只是露水情缘,出了酒馆就当不认识,这会儿怎么这般情深意重?”
梅瑾之不轻不重地踹了她一脚,道:“你是谁妹妹?你就这么拆你哥的台?我那时不以为仗打完了她就能安定下来吗?谁知道她就突然没了消息。”
梅珩之道:“我说实话,这些年中梁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能活下来的人肯定都
升官财了,就算这会儿阿回姐没成亲,你难道就能什么都不顾地和她在一起?”
见梅瑾之不语,她继续道:“你和阿回姐唯一能在一起的情况呢,就是她现在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兵卒,仗打完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得是心里念着你来找你,你俩才有可能谈婚论嫁,但你当年看阿回姐那身手,那张流子找我们麻烦,她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事后你还怕官府抓她,结果呢,那一群人再也没出现过,你觉得这么多年了如果她能活下来,可能还是个藉藉无名的白丁吗?”
“你倒想得通透。”梅瑾之语气和缓了一些,但脸色仍旧算不上好看。
“这些年你肯定也想过,只是内心总抱有一丝期望,觉得她会回来,”梅珩之捡回铁锹继续挖,道:“当年我们不想交年年交租子,左邻右舍凑钱想把酒铺买下来,阿回姐知道了,直接就把铺子地契文书买下来给我们了,还让我们把借来的那些钱还回去,你还记得她当时怎么说的吗?”
想起旧事,梅瑾之眼里也多了一丝软意,道:“她说就当她今后的酒钱了。”
梅珩之道:“然后你说,这么多钱,这辈子的酒钱也够了。”
是啊,那时候还真以为会有什么一辈子。
“没有阿回姐,现在酒楼也不一定有今天,”梅珩终于找到了那坛酒,把它土里翻出来,拍拍陈土,道:“哥,咱拿得起放得下,至少如今见到她了,知道她还好好的,以后也不用总是担心了。”
她把酒递给他,笑道:“难不成你还真想给阿回姐做侧?”
梅瑾之脸色一僵,冷声道:“她想得美!”
“那不就行了,”她推着他往前院走,说:“去和阿回姐喝杯酒,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嘛。”
梅瑾之不大情愿,抱着酒坛不肯动,道:“你去把她叫过来,我不想见到她那两个男人。”
梅珩之嫌他多事,道:“我看你是自惭形秽了吧。”
“啧——”他一脚没踹上,梅珩之闪身避过,给他叫人去了。
原以为谢回那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过来,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梅珩之还真把人给带来了,笑嘻嘻的对二人说:“店里还忙着呢,你俩好好说,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眼见后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梅瑾之便将手中的酒坛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顺手拍了拍身上沾染尘土,好一会儿才道:“这些年……没吃什么苦吧。”
他仍旧侧身而站,没有看她,谢定夷笑了笑,道:“挺好的。”
梅瑾之听出她语气中久别的疏离,心口一冷,捏紧指尖,道:“那个人真的是你夫君?”
谢定夷没否认,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你个没良心的……”梅瑾之眼眶又红了,斜目瞪了她一眼,一句话绕着弯,直接带上了哽咽和哭腔。
谢定夷原本还随意地抱臂靠在门门边,见他似要垂泪,忙直起身走了过来,道:“诶——你别哭啊。”
“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此次恰好经过此地,便想着再来喝喝酒,”她解释完,又迟疑道:“你这些年……没成婚啊?”
“成了,怎么没成?”梅瑾之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我都和别人说我丧妻了,现在是个鳏夫。”
谢定夷感觉自己又被咒了,摸摸鼻子,道:“当年……我也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梅瑾之的表白异常大胆和粗暴,只是在某日对饮过后对她说:“我酿的酒好喝吗?”
谢定夷说好喝,他便继续道:“人也好用,试试吗?”
他容貌艳丽,少年时候失去双亲,靠着亲戚接济和家中手艺经营了一家酒铺,还要照顾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妹妹,做生意的时候没少受欺负,谢定夷经常光顾后,乱七八糟的人就少了很多,他自然而然也就对她生出了好感。
那时正值战时,入伍的那些人指不定哪日就没了音讯,边城也不算太安全,没有一个安定的以后,梅瑾之也从未将名分之事宣之于口,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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