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赶紧撑着油纸伞跑过来,急得说:“小姐,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别淋感冒了!”
顾瑾语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家紧闭的大门,雨点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她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特别难受。
好不容易遇到个能交心的朋友,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咬着下唇,嘴唇都快咬白了,脸色在阴雨天里看着更憔悴,眼神空洞洞的,全是愁绪。
丫鬟又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姐,咱们先回去,等雨停了再想办法找乔姑娘,好不好?您身子要紧啊!”
顾瑾语这才慢慢回过神,嘴唇微微发颤,眼睑也垂着,藏不住心里的难过。
她点了点头,可腿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动道。
丫鬟赶紧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回走。
油纸伞在风雨里晃啊晃,跟顾瑾语乱糟糟的心似的,怎么都静不下来。
回府的路上,顾瑾语一直低着头,没精打采的。
原本亮闪闪的眼睛也没了光,就跟着丫鬟机械地走。
顾瑾语走到镇上最热闹的那条街时,她无意间抬头,突然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粗布男装,头发束得有点乱,手里紧紧攥着个酒坛子,脚步匆匆的,好像要去送东西。
顾瑾语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身形、那走路的样子,不就是乔雪逸吗?
紧接着,她眼里一下子亮了,像烟花炸开似的,又惊又喜。
她下意识地往前跑了几步,嘴唇哆嗦着,想喊雪逸,可激动得嗓子发紧,半天没喊出声。
丫鬟也看清了,惊喜地说:“小姐!那不是乔姑娘吗?她怎么穿男装了!”
顾瑾语连连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双手也忍不住发抖。
她脚步更快了,终于喊出声:“雪逸!”
顾瑾语声音里是又急又颤。
乔雪逸听见有人喊自己,猛地停下脚步,飞快地回头。
她看见顾瑾语,眼睛先是瞪圆了,满是惊讶,接着眼神就复杂起来。
有见到熟人的高兴,有不敢认的愧疚,还有点慌,自己心里慌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瑾语不管周围人怎么看,拎着裙子就往乔雪逸那边跑。
乔雪逸看着她跑过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可很快又硬起心肠。
她犹豫了一下,抿紧嘴唇,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开口说道:“姑娘,您认错人了吧?我不叫雪逸。”
她不敢看顾瑾语的眼睛,眼神躲来躲去的,声音尽量装得平静。
乔雪逸手里的酒坛子却攥得更紧了,藏不住心里的慌。
乔雪逸使劲压着心里的激动,不想跟顾瑾语相认。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尽量冷下来。
身上的男装又粗又大,不太合身,几缕碎头发垂在脸边,看着有点随意。
她这几天忙着找活干,没好好吃饭,脸瘦了一圈,肤色也有点黄,眼睛里还有血丝,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在。
她皱着眉,抿着干裂的嘴唇,硬邦邦地说:“姑娘,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别跟着我了。”
顾瑾语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带着哭腔说:“雪逸,我不会认错的!你的眼睛、你的声音,我都记得!你为啥不肯认我啊?”
乔雪逸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咬了咬嘴唇。
干裂的嘴唇被她咬出了点血,她都没感觉,还是硬着心肠说:“姑娘,你肯定是想多了。我就是个给客栈送酒的小厮,跟你从来没见过面。”
顾瑾语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急得快哭了:“不!我没认错!你就是雪逸!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乔雪逸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提高了点,故意装得凶:“姑娘请自重!别妨碍我送酒,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顾瑾语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丫鬟赶紧扶住她,担心地说:“小姐,您别太难过了,说不定真的是我们认错人了呢?”
顾瑾语摇了摇头,盯着乔雪逸走的方向,说:“不,她就是雪逸。我一定要弄明白,她到底为啥不肯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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