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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第1页）

&esp;&esp;“好啦。”她连忙安抚她，“牵手……自然是牵过的。”

&esp;&esp;她不禁回想与晏决明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发现，他们之间大多数亲密的接触似乎都逃不开伤与痛。

&esp;&esp;就连而今回忆起来，除了那或冰冷、或滚烫的温度，鼻尖好像还能嗅到肆虐的雨、腥膻的血、湿冷的泥的气息。

&esp;&esp;除了那一个吻。

&esp;&esp;妱儿一眼不眨地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神情微妙的变化，连忙拉紧了她的手，向她投去狐疑又好奇的目光。

&esp;&esp;程荀望着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道：“我亲过他。”

&esp;&esp;此话一出，相对而视的二人都愣住了。

&esp;&esp;程荀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糊涂，心下懊恼，当即就躲进被窝里。而妱儿回过神，伸手就去扯她盖在头上的棉被。

&esp;&esp;二人笑着打闹一会儿，妱儿钻进被子里，呼吸渐渐平息。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妱儿轻轻抬手按在她侧脸上。

&esp;&esp;她在她手上写，“是这吗？”

&esp;&esp;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esp;&esp;程荀微微摇摇头。

&esp;&esp;手指顺着她脸颊划下，按在她的唇瓣上。

&esp;&esp;妱儿写：“是这吗？”

&esp;&esp;程荀没有说话，厚重的棉被里她的呼吸渐渐快了。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esp;&esp;妱儿笑了一声，将盖住脸的被子掀开，终于重见天日。

&esp;&esp;妱儿藏在被子下的手，仍在她手背上写着：“是什么滋味？”

&esp;&esp;“……我要睡了。”

&esp;&esp;说完，程荀反手按住她作乱的手，闭上眼不说话了。

&esp;&esp;许是白日太累，不多时，妱儿耳畔便传来她平缓的呼吸声。

&esp;&esp;妱儿轻巧缓慢地抬起上身，安静地注视着她平静的睡颜。

&esp;&esp;十年过去，阿荀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esp;&esp;从玉竹姐姐、到她从未开口念过一次的“阿荀”，她有时也会感叹时光匆匆。

&esp;&esp;当初以为暗无天日、永无尽头的日子，被这个没有血缘的姐姐一路拖拽着，她竟也走出来了。

&esp;&esp;若是没有姐姐，自己如今会在哪儿呢？

&esp;&esp;妱儿想，或许，自己早已冻死在某个寒夜之中了。

&esp;&esp;过了半晌，妱儿小心翼翼抽出那只手，拂过程荀侧脸的碎发，轻轻落在她唇角边。

&esp;&esp;程荀睡得沉，睡梦中依稀察觉到她的动作，忍不住皱皱鼻子，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esp;&esp;妱儿不禁扬起一个笑，笑里是纯然的喜悦。

&esp;&esp;真好，她的姐姐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归处。

&esp;&esp;-

&esp;&esp;程荀许久未曾睡得这般安稳，一觉醒来，外头天色已然大亮。

&esp;&esp;她发了会儿愣，侧头便望见妱儿抱着她一只手臂睡得正香。安静看了一会儿，她悄悄抽出手臂，安静地下床更衣、洗漱。

&esp;&esp;再从侧间出来，妱儿已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程荀笑了下，道：“困就再睡会儿。寺里清静，无人会说你。”

&esp;&esp;妱儿摇摇头，乖乖下床寻自己昨夜带来的包裹。

&esp;&esp;小和尚早已将食盒放到小院偏房的小炉上热着，程荀刚端起食盒往房里走，却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esp;&esp;妱儿穿着一身单衣，站在猎猎寒风里，手里还捏着一封书信，焦急地望着她。

&esp;&esp;程荀赶忙上前，一面将她推回屋子，一面问道：“怎么了？”

&esp;&esp;妱儿指了指自己打开了一半的包袱，将书信递给她，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写着“阿荀亲启”四个字。

&esp;&esp;这是杜三娘的字。

&esp;&esp;程荀心里猛地一跳。她将书信揣到怀里，先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让妱儿先吃着，自己则躲去了卧房里。

&esp;&esp;关上门，她迫不及待打开信。里头只有薄薄两张纸，三百人

&esp;&esp;妱儿将纸递给她，悄声走出了屋子。

&esp;&esp;程荀望着桌上散落的纸页，久久无言。沉默半晌，程荀将几张纸以此叠好，郑重放进那个熟悉的木盒之中。

&esp;&esp;草草用过早膳与汤药后，程荀穿好外袍与皮靴，对妱儿道：“我去看看粮草的情况，你也奔波多日了，再休息会儿吧。”

&esp;&esp;妱儿乖巧地点点头，程荀捏了下她的脸颊，匆匆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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