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说。
“我其实也时常会想,我陆醒言到底有什么错,才会遇到你。”
穆时川的眼眶红得厉害,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他按住心口,宛如胸膛被利刃刺穿。
不必问了,也不必说了。
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于她而言都是打扰。
那样不堪的相遇,确实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那于他而言,是已经溃烂的人生里遇到的第一束也是最后一束阳光。
面对这束阳光,他手足无措过、小心试探过、冷漠待之过、最后小心珍藏都留不住万分之一的温暖。
可是那对于陆醒言而言,也许是她一生唯一的晦暗时刻。
那一整晚,穆时川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因为他根本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他从未给她带去过温暖美好的记忆,所以相遇的每一刻,都不值得她怀念。
……
电话那头再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陆醒言只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风雪拍打门窗的声音。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息什么,然后说道:“……就这样吧,穆时川,别再打来了。”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就算再有下次,我也不会接的。”
然后,她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室内一片暖意,她手旁的花静静地开着,窗外的白色静静地下着,目睹着这一场人间的诛心。
陆醒言的手指扔按在屏幕上,那个动作有些麻木的保持着,她将额头靠在暖房的玻璃墙壁上,慢慢平复着心绪。
她大概这辈子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对穆时川说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并不擅长此道,所以她在挂断电话之后心一直在跳。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脸颊,才发现那里有湿润的痕迹。
陆醒言再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吐出心中所有郁结的情绪,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回了屋。
——
上午六点。
倒在堂弟家茶几边的地毯上睡了一夜的穆时江被冻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下,熟练地起身检查暖气,并未发现问题后他环顾四周,最后缓缓地发现问题所在。
宿醉的麻痹和不足的睡眠使得他大脑运动得十分迟缓,以致于他只看到了阳台的窗户和玻璃门大开,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
直到他一边皱着眉走进阳台、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穆时川这个狗逼弟弟居然喝完了自己回房睡觉窗户都不关哥哥也不管。
然后在他踏上阳台的一瞬间他差点在凌晨六点的上海惊叫出声闹出什么能上报纸的鬼怪奇谈。
……
上午七点,穆时江站在穆时川的病房门口,大脑依然不甚清醒,麻木地看着病床上的弟弟,然后更麻木得听着医生训斥他。
来的杨医生曾是他父亲的家庭医生,也算是看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据说老人家早饭豆浆都没喝完就跑了过来,推穆时川进急救室的时候嘴角还沾着麻团的芝麻。
穆时江就站在那里看着世伯嘴角那粒滑稽的芝麻乖乖被骂。
“喝酒没点数的?他乱来你也乱来?酒精中毒胃穿孔,差一点点你就可以去太平间接他了,你以为他是你?找死啊你们他什么酒量你不清楚……”
后面还有一大长串,穆时江选择性地忽视了,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护士给病床上嘴唇白得快没有颜色的人挂吊瓶。
穆时江静静地听着世伯骂人的声音,慢慢地意识回笼,想起刚刚堂弟的衣服纽扣被医生打开,在那片皮肤上——
那道长长的、距离心脏只差分毫的、至今依然格外清晰的疤痕。
近十年的时光流逝,那道疤痕依然留在穆时川的身体上,留在离他心口最近的位置。
穆时江想起二十岁那年的夏天,他被医院一个电话打到北京,他连夜赶回,然后也是隔着这样的透明玻璃,看到了也是这样毫无血色的堂弟。
不管任由穆时江如何追问,穆时川始终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被逼急了甚至白眼一翻告诉他自己是去见义勇为才挨了一刀。
虽然穆时江觉得他这位堂弟去见义勇为的概率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率差不多高,但他姑且相信了他的鬼话。
直到在他的订婚宴上,他见到了那个即将成为他弟媳的、陆醒言的家人,他才终于能将那一夜的事情缓缓串联。
想到这里,穆时江的眼里一片清明。
如果穆时川醒着,穆时江突然很想哧他一句。
何苦来哉。
他也许从未为那个少女做过任何事情。
可他还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挡在了那个少女的身前。
身体的本能总是更加诚实一点。
他也许从未承认过他的心动,可是离心口最近的那道伤疤,会证明他的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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