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啊。”程翊发现自己只要说短句就不会被打嗝中断,“对了,你在哪。”
时辙说:“长天路。”
与时辙同时开口的,还有程翊的后半句:“打工?”
时辙:“……面包店。”
程翊乐了,一边笑一边解释道:“我发现,我这么,说话就,不打嗝。”
“......嗯。”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程翊的手机提示栏里突然弹进一条QQ消息,是蒋棠棠。
【姜糖不太甜】:小羽毛同志,睡了没?
程翊愣愣,这都十一点多了,蒋棠棠找他干嘛?
【小羽毛不会飞】:没呢,怎么了?
对面很快回复过来。
【姜糖不太甜】:来来来分享八卦???-?
【姜糖不太甜】:我晚上找邻居姐姐问过李晚清学姐的事了,我把聊天记录转给你?
程翊这才想起险些被丢在脑后的正事儿,忙回复过去。
【小羽毛不会飞】:好的。
【姜糖不太甜】:等着!
他没说话,耳机那头的时辙也没再说话,耳机里再度安静下来,但程翊却没顾得上尴尬。
蒋棠棠的消息停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姜糖不太甜】:[卡崽与姜糖不太甜的聊天记录]
【姜糖不太甜】:我太困了我要去睡觉了喔
【小羽毛不会飞】:好,晚安
【姜糖不太甜】:88
程翊点开聊天记录,一目十行地从女孩儿之间大篇幅的废话上扫过,努力从对话里捕捉重点——越往下看他的眉头蹙得越紧,眸色也愈发深黯,唇不由自主地紧紧抿成一线。
似乎是沉默了太久,时辙在耳机里轻轻说了一声:“喂?”
“嗯?”程翊还盯着聊天记录,声音却沉了下来,“那个,时辙。我这里突然有点事,我先挂了啊。”
对面的人停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程翊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对面说话,也没见对方挂断。
估计是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
他从聊天记录里收回目光,切进语音页面里,正准备挂的时候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没等到回话,他在心里确定了刚才的答案,于是便把手指移动到了挂断上。
网络卡了一下,通话结束的同时,他听到对面轻轻回了句:“好。”
时辙盯着手机上挂断的微信电话看了一会儿。
他轻轻抿了抿唇,把刚才打着语音一直没机会点着的烟叼进嘴里点燃,裹着胡同口萧瑟的夜风慢吞吞地抽完了一支烟,这才站起身,转身朝身后的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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