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就提声喊:&ldo;来人!来人!&rdo;
林氏不知她喊人做什么,有些着慌,却在丫鬟紫苏进来后,听见她道:&ldo;去!找你二太太借本帐册来,不拘是家里还是外头生意上的。&rdo;
紫苏应得一声就转身去了。
林氏慌道:&ldo;太君这是要做什么?&rdo;
老太君压根不理她,只躺在那里闭目养神,等到紫苏拿了两本帐册再回来时,才睁了眼道:&rdo;扔给你太太,教她念!&ldo;
念……
林氏面上色变,又当着丫鬟,着实羞愧无地,垂着头回道:&ldo;太君知道我识字不多……&rdo;
老太君冷笑道:&ldo;是啊!识字不多,但算数你不是还会一些?给我念!&rdo;
林氏无奈,只好捡起帐册,结结巴巴,跳跳漏漏的念起来。
待她念了十来条后,老太君道一声:&ldo;停!&rdo;
林氏微松一口气,拿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老太君也不看她,只道:&ldo;你方才念的那些,入帐多少?支出多少?&rdo;
&ldo;这……这……&rdo;林氏答不出来:&ldo;太君这不是为难媳妇么?总得让我慢慢儿算……&rdo;
老太君哼一声道:&ldo;行啊!我不催你,你就在这慢慢算!&rdo;
林氏心里叫苦不迭,但又不好违抗不从,只能闷着头苦算起来,半晌,报出两个数字来。
老太君眼皮都不抬:&ldo;错!&rdo;
林氏神色一僵,再算。
&ldo;又错!&rdo;
继续算。
&ldo;还错!&rdo;
直算了五回,算到林氏脸涨得通红,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才如纶仙间的听老太君奚落她道:&ldo;真不容易,总算对了!&rdo;
林氏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忙不迭的将那帐册丢到桌上。
老太君看她这样,冷笑起来:&ldo;连最简单的帐册都不会看,区区几笔帐也要算这么久,就这点能耐,你还想料理生意?&rdo;
林氏脸面下不来,低声道:&ldo;有帐房先生的……&rdo;
老太君无尽鄙夷:&ldo;自个要有本事,能瞧出帐目对不对,才能把事撂给帐房先生去做,像你这样的,请个帐房先生回来蒙骗你银子不成?&rdo;
林氏被她说得满面羞红,简直无地自容。
&ldo;死心吧!&rdo;老太君再挖苦她道:&ldo;你也就只能数清自己荷包里有多少两银子,或是端个当家主母的样儿唬唬人,一说话一理事就露馅了,腹中其实糙包一个,还是搁久了发cháo霉烂的!&rdo;
这话说得太毒了,紫苏听着都觉得好尴尬,更别提林氏了,直接被挖苦得哭了出来。
老太君说了这么半晌的话,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再听见她哭,更是腻烦得不行,直接赶人道:&ldo;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今后安安分分装你的样,吃你的饭,少自作主张,插手那些你压根就做不了的事!&rdo;
林氏哭着一路出去,老太君心里更是烦躁不安,先觉得凉,喊紫苏在窗,又说口渴要吃茶,折腾了半晌仍然觉得不舒服,又唤紫苏将她扶起来歪一歪。
紫苏上前扶时,伸手触到老太君身上,烫热一片,简直烧手,唬得一跳,看看老太君歪在那里,神志昏昏的像要睡过去,就悄悄蹑了出去,喊人再去请大夫。
及至大夫赶过来时,老太君已烧得昏迷过去,连灌了两副药下去,仍然退不了烧,气得大夫直骂人:&ldo;不是说了不能劳神,要静养着吗?&rdo;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答不出来。
顾熙和急得要死,哭着问道:&ldo;太君这样昏迷下去,会不会有事?&rdo;
大夫瞪眼睛翘胡子:&ldo;你说会不会有事?&rdo;
顾熙和被噎得答不出来。
那大夫就龙飞凤舞的书了一张药方,随后将笔一掷道:&ldo;这方子抓了药来吃三副,若是还不见效,各位就另请高明吧!&rdo;
他说着就告辞而去,陈氏慌着让人送诊金,再去请别的大夫来接着瞧,丫鬟们则忙着绞了手巾替老太君敷额擦身退热,还有些拿着小银勺喂水喂药,人仰马翻的闹了足足一日,老太君才醒过一回,神志还不清楚,就满口里嚷道:&ldo;熙和……熙和……&rdo;
顾熙和连睡觉都守在老太君的房里,听见喊就连忙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道:&ldo;太君,我在这里,您要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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