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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我讲话难听?&rdo;姚薛挑起眉毛，突然对着远远走来的服务生大喊，&ldo;喂，小姐!我女朋友被几十个人上过，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rdo;

&ldo;姚薛!&rdo;汪贺西终于怒了，抛开好友的颜面和素养对他怒吼，&ldo;你当初追她的样子连自己都忘了吗?如果你连她之前的私生活都介意，怎么有脸说爱她?我看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吧!&rdo;

服务生端着酒站在一边不敢走近。赌场的爵士乐带着纸醉金迷的情调，节奏轻快，无忧无虑。头顶黯淡的灯光跌进姚薛的酒杯里，他痛苦地闭上眼，发出醉鬼的呜咽：&ldo;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爱过我。&rdo;

&ldo;没有。&rdo;

小胡的语调过于冷淡，几乎另王雨旗认不出她的声音。他顿了顿，再一次追问好友：&ldo;我要你说实话。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我赖在这里了。&rdo;

小胡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打太极：&ldo;随便你走不走，我是真的累了。&rdo;

&ldo;这个酒店你租了多久了?&rdo;

&ldo;没多久。&rdo;

&ldo;你哪来的钱?&rdo;

小胡似乎是有些愠怒：&ldo;你管我哪里来的钱?我卖淫得来的，行了吧。&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王雨旗一把抱住小胡，赖着她不撒手，&ldo;是不是你室友这几天一直欺负你，你寝室呆不下去?&rdo;小胡暧昧不明地哼哼两声，算是同意。

&ldo;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ldo;我这两天脑子乱的很。&rdo;

&ldo;姚薛的事情也不肯说么?&rdo;

&ldo;这有什么可说的，他觉得我丢人，我就把他甩了呗。又不是第一次甩男人。&rdo;

&ldo;我以为这次你是动心了的。&rdo;

小胡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这幅表情王雨旗再熟悉不过，每次她遇上自己没法处理的事情总会这样，独自沉默，紧皱眉头。每每这时王雨旗才会明白，没有人能走进小胡的心里，她的心更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尽管躯体正成长到青春的年纪，内心却已与这世界告别千百次，死过千百次。

&ldo;小胡，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帮你。&rdo;

&ldo;你不能。&rdo;

&ldo;我……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rdo;

&ldo;你解决不了爱。&rdo;小胡冷淡的语调再次占了上风，像清风将人推至最高处，再任由他狠狠地摔落下来，&ldo;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正常的人，既不是纯粹的男人也不是纯粹的女人，我就是我，姚薛可以选择接纳我，也可以选择拒绝我，当然我也有同样的选择，可是唯独不会有爱这个选项。请问有谁会恰好和我一样残破呢?我上过那么多男人，没有爱过其中任何一个人，他们也一边享受我的身体一边荡妇羞辱我，很显然，姚薛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就算爱了他又怎么样呢?这份情感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战斗而已。我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rdo;

王雨旗从没有见过小胡这样一口气讲了这么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一种情绪发泄。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位朋友一无所知，忽视至此，乃至她会说出这种与世界没有联系的话。&ldo;我想知道你的过去。&rdo;

&ldo;没有这个必要。&rdo;

&ldo;你说过你爱我。&rdo;

&ldo;那是我的事。&rdo;

&ldo;好吧，既然你决心不讲的话，我也不问他了。&rdo;王雨旗失落地坐在旅馆的房间里，看着眼前这个空间内的冰冷摆设，竟然开始恨他的挚友，她到底是如何把自己作到这样一幅光景?她曾是全市的天才少女，小学测智力结果200多，被学校保护起来，一路保送上升。这样的天才如果没有彻底抛弃自己的才能放荡度日，照道理是不至于在大学被人轮番羞辱，靠着来路不明的钱，瞒着所有朋友躲在这么一个冷清酒店里的。

她来日方长，应有远大前程。

&ldo;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连汪贺西也不要说。&rdo;

&ldo;好，我不说。&rdo;

&ldo;不过，看得出来汪贺西非常爱你。&rdo;

&ldo;怎么又扯到我身上。&rdo;王雨旗低下头，没心思和她聊这个。他现在只剩下无力掌控现实的失落感，他搞砸了所有活动，搞砸了和汪贺西的关系，似乎还要搞砸友情。面对什么都不愿意对自己袒露的小胡，王雨旗想说&ldo;我也非常爱你&rdo;，但是又觉得这种表白对她来说没什么必要了。

&ldo;我头一次这么爱一个人。&rdo;

&ldo;为什么?&rdo;

赌场里的酒鬼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汪贺西捏着酒杯朝姚薛笑，丑态百出：&ldo;因为他……他……&rdo;琥珀色的酒浆折射着昏暗的灯光，模模糊糊竟然呈现出王雨旗的剪影来，一摇就碎，捉摸不透。汪贺西盯着酒杯苦笑一声，讲，&ldo;因为他活出了我想活的样子。&rdo;

姚薛举起酒杯，和他的碰了碰：&ldo;不错。干杯。&rdo;

&ldo;干。&rdo;二人一饮而尽。

&ldo;只可惜，他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我的感情对他来说好像是个负担。&rdo;汪贺西快速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只求能借着这个机会大醉一场。那次彩虹旗事件，王雨旗发现是他指示的保安之后，既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同他纠缠不休，汪贺西便明白王雨旗心里没有自己，他根本没有那么在乎。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在爱一个人的时候还妄图谈什么回报与自尊的话，那正如他之前对姚薛所说，自己不是爱他人，是爱自己罢了。许是与王雨旗呆久了，汪贺西的脑子里现在全是一套套理想主义的浪漫，比如在这段关系中他该如何让王雨旗觉得不无聊，如何让他过得开心，如何更好地理解他……至于他自己则被挤到话语权之外，只被允许爱慕地凝视着王雨旗的身影，奉献出所有真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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