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风下雨,铁皮屋老板,就会让父亲到店里避一避。
老板不要,笑着说:“我刚吃完,老伴给包的饺子。”
这时候,卖烤地瓜的大叔,忽然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地瓜,递给父亲。
大叔说:“哎呀,老伙计,这是你闺女啊?长得标标溜直的,刚才不知道是你闺女,你们吃的两个地瓜都是剩的,这个是新烤的。”
父亲和静安都推让,大叔却坚决留下。
父亲说:“那这次收了,以后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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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笑着说:“剩地瓜不好吃了,我心思卖个过路客,没想到卖给咱自己闺女,那不行,必须补一个,要不我多不讲究啊?”
静安吃着烤地瓜,把手里的单子递给父亲:“爸,你照着这个单子,去送草垫子吧,记住,质量一定要好,这样也能拉个回头客,把裁缝店的电话,留给他们。有需要,就给你打电话。”
父亲看着纸单,连连点头:“爸知道了,质量的事,你放心吧,差不了。”
父亲看着有一家旅店,只要三条草垫子:“人家是不是不想要啊,碍于面子,只好要了三条。”
静安说:“爸,你去送货,对方要是不想要,咱就不卖,拉回来也不搭啥。”
父亲说:“行,晚上市场下市了,我再去送,白天在市场上蹲着,还能卖两条。”
静安回到长胜,已经是下午,包厢里有几桌客人。
顺子迎上来,对静安说:“姐,有个客人找你。”
静安一愣,说:“谁找我?”
顺子说:“那家伙戴个眼镜,在3个6包厢,不过,六哥不让你搭理他。”
静安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唱《相思风雨中》,给她小费的客人。
静安回到后面的宿舍,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上衣服,去了眼镜客人的包厢。
毕竟,对方给她两次小费,点了两次歌,这回客人又到长胜来玩,她过去打个招呼,问候一声,还是应该的。
静安走到666包厢门口,里面亮着灯,有两位客人在说话。
听见一个人说:“这个工程你要是弄到手,那可就发了。”
另一个人说:“全仰仗你了,老弟敬你一杯——”
静安听不出来哪句话是眼镜说的,她敲了敲门框,因为没有门,门上挂着门帘,只能敲门框。
里面有人伸手撩开门帘,正是那个眼镜,他看到门外站着静安,笑着说:“快进来,吃了吗?没吃就坐下吃一口。”
静安不敢跟客人多周旋,就没有坐下:“大哥你来了,想听什么歌儿,老妹给你唱十首歌。”
眼镜说:“今天不唱了,让你歇歇,陪我们喝两杯,一会儿陪祁老弟跳曲舞儿。”
静安抬眼去看“祁老弟”,她愣怔了一下。认出对方是小雪以前的男朋友,静禹跟他打过架,在所里的走廊上,见过一面。
静安连忙偏过头,她心里算计,对方未必认出她来。
她今天的打扮,跟当初去所里接弟弟,是完全不同的。那时候她梳着马尾,现在,她长发披肩,又化了妆,祁少宝应该没认出她。
但静安也不敢在包厢里逗留太久,不是好事。
静安对眼镜说:“哥,我不会说话,也不会喝酒跳舞,你们喝吧,我去给您献歌。”
眼镜却忽然伸手,攥住静安的手:“别走啊,你怎么不会喝酒,不会跳舞呢?那天,我来的时候,看见你陪着着装的那桌,又喝又跳的。”
静安往外拽自己的手:“那桌不一样,是我的朋友。”
眼镜说:“我不是你的朋友吗?你跟他们能喝能跳,到我这儿就不行了?也不给我面子呀。”
眼镜说话,一直都是慢条斯理的,文质彬彬的,根本看不出他是生气了,还是逗静安。但静安感觉到,眼镜攥着她的手很紧,不像开玩笑。
对面坐着的祁少爷,一张脸似笑非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静安。
静安说:“大哥,别逗我了,我还要去唱歌,不能耽误工作。”
眼镜说:“你陪我们也是工作,都是赚钱,你那么死心眼干啥?咋地,怕我们给不起小费呀?”
眼镜要是好好说话,静安也不会转身就走,毕竟,来过两次。
可是,这天眼镜好像喝多了,说话口气虽然淡,但是,就是感觉哪里不一样。静安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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