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她,两人对视良久,他终于点了下头,对司机说:&ldo;去市委小区。&rdo;
徐淑云看见女儿进门就忙着接过行李,夏小星径自进了自己房间,门随手被她带上了。他站在门外,没有推门,徐淑云歉然的望着他:&ldo;雨声,你别怪她。&rdo;
他对岳母努力的笑了一下,&ldo;我知道,妈,你看好她,我先回去了。&rdo;
去北京接夏小星之前,他给岳母打过电话,在电话里,他简单的把叶枫去世的事说了一下,徐淑云震惊之余,才明白女儿为什么突然会出国。
抬起头,他看向夏小星的房门,对着门里的人,他说道:&ldo;小星,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来看你。&rdo;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答应声,他站了几秒,告辞岳母出了门。
他的心情是沉重的,从夏小星对他说&ldo;叶枫是我害死的&rdo;那一秒起,他的心就悬在了半空中,他不知道夏小星会怎样惩罚她自己,但看来这个惩罚已经开始了,她不愿回他们俩的家,叶枫伫立在他和她之间,她的心被戳了洞,他又何尝不是呢?从此以后,他再也追不上那个男人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待事态发展。
只是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克制住自己,不去骚扰夏小星,给她一个自由的疗伤空窗期,可是几天以后的下午,他却接到她的电话,她约他在一家餐厅见面。
他的心蓦地就一沉,半个多月以前,他们还在海南恩爱,现在,她却约他在外面见面。
开着车,他去了那家餐馆,就在市委小区旁边。
四点多,餐厅里的客人还很少,夏小星在包房里等他,她在餐桌边坐着,桌上摆着三四道菜,她正等着他到来。
他已经几天没见她了,两人互相凝视了很久,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知道那惩罚真正到来了,她给自己判了刑,连带着他也受罚。
又或者,狠狠被惩罚着的,其实是他。
夏小星望着他的眼睛朦朦胧胧的:&ldo;欧雨声,我要离开c市。&rdo;她开口就这样说。
他眼睛骤然睁大了:&ldo;小星!&rdo;他喊了一声。
听见她在说:&ldo;我不能像原来那样坦然的生活下去了,我也没法再呆在你身边,你觉得我是赎罪也好,或是流放自己也好,总之我不能呆在c市了。&rdo;
他的心慌乱的跳着,有点语无伦次:&ldo;我可以不见你,你不需要离开c市,我等你,等你觉得可以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小星,你不要离开。&rdo;他是欧雨声,但这一刻,也没了主张。
夏小星眼里噙着泪水:&ldo;你放我走,欧雨声,你放我走,也许这样我还能回到你身边,你放我走。&rdo;
他第一次有无助的感觉:&ldo;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夏小星,我没做错什么。&rdo;不,他心里在说,其实他还是做错了,如果一开始他就爱上她,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ldo;你是不是不爱我了?&rdo;他问。
&ldo;……不是。&rdo;
&ldo;那就不要离开。&rdo;
&ldo;我做不到,我没法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了,你让我走,欧雨声。&rdo;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说不出话,他不能答应她,可他又不能不答应。
&ldo;你走了什么时候才回来?&rdo;他问。
&ldo;不知道。&rdo;
&ldo;你去哪?&rdo;
&ldo;广州,也许深圳,童颜给我介绍了两家广告公司,他们和童氏广告有协作关系,我去那边工作,童颜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党校的工作我辞掉了,本来我就不太喜欢这份工作,一直也是混日子,我早有辞职的念头了。&rdo;她长时间在广告公司兼职,党校已有风言风语,辞职的想法,她确实是早就萌生了。
欧雨声只是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他心里明白,夏小星大约从法国一回来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今天,她只是来通知他的。他早就知道,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ldo;什么时候走?&rdo;他问。
&ldo;明天,机票已经买好了。&rdo;
一切都已不可挽回,来的如此这般的迅猛,他眼睁睁看着她,说不出&ldo;你不准走&rdo;这四个字。
夏小星坐着他的车回了他们的家,她收拾要带走的衣物,他看着她一件件装,旅行箱装满了,她合上盖子,拉好拉链,直起身的时候,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ldo;小星,非要走吗?&rdo;
夏小星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ldo;我没权利享受这些安定,也没权利再享受你的爱,你让我单独生活一段时间,行不行,欧雨声?&rdo;
他竭尽全力说服着她:&ldo;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放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哪,怎么吃饭我都不知道,要是你不跟我联系,是不是我就会找不到你,你是我老婆,不是不相干的什么人,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走?&rdo;
&ldo;那我们离婚吧,欧雨声。&rdo;
他猛的把她转过身来:&ldo;叶枫已经不在了,你想用我们的婚姻给他做陪葬吗?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rdo;
夏小星眼里又有泪水:&ldo;他是我害死的。&rdo;
&ldo;你不是有意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爱你,并不是你的错。&rdo;
&ldo;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欧雨声,我每天都在想他,留在你身边,我更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离开,就是想让自己少想他一些,我想过正常的生活,即使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快乐,起码我能笑出来。我无法安逸舒适的和你生活下去了,所以你放我走,不要再留我了,否则我只能向你提出离婚。&rdo;
他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说:&ldo;我放你走,但是你不准再提离婚这两个字,你给我记住,你走的再远,也是我欧雨声的老婆!&rdo;
餐桌上的菜,原封原样的放在那里,他把夏小星送回岳母那,车开到楼下,他没有上去,夏小星的旅行箱留在了他的车上,明天,他将送她离开。
对于他们两人,这都是一个不眠之夜,他想离她近一点,就住在了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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