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再次出家门是在三天后。
上一次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但他也清楚不能一直躲在避风港里,他再依赖傅凛川也没道理一辈子赖着对方。
在站台上等地铁时谢择星莫名想到这些,不免讪然。
傅凛川的消息恰好进来:【还有多久到?】
谢择星回:【快上地铁了,二十分钟吧。】
今天要去医院复查,原本傅凛川说中午回来一趟接他,早上时他主动提出晚点自己过去,傅凛川叮嘱了他几句便也随便了他。
上一回好歹有何悄陪着,这次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其实很紧张,连乘电梯下楼都小心翼翼地盯着楼层数字,分外戒备。电梯在中间楼层时停了一下,他下意识地退到角落,右手摸着左手上傅凛川送的那只智能手表的表盘,紧张到呼吸都停滞,直到电梯门开看到走进来的是个年轻女生才骤然松懈。
之后便又不觉难堪,他也不敢独自乘出租车,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不时回头看后方,即便他并不想这样疑神疑鬼。
到医院四点多,傅凛川特地下来,在大门外接他。
看到一身白大褂站在那里等自己的傅凛川,谢择星刚一直焦躁不安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不再胡思乱想,快步走上前。
“凛川。”
傅凛川冲他点了点头:“敢一个人过来,进步了,值得表扬。”
谢择星没脸说自己这一路上的表现:“你别笑我了。”
傅凛川抬手按了一下他后背:“走吧,进去。”
照旧是傅凛川亲自陪着他做各项检查,一小时不到,全部结束。
“你腺体状况恢复得挺好,激素值也彻底稳定了,”傅凛川说,“现在只需要再观察一下易感状态下的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下一次隔三个月再来复查就可以。”
提到易感期谢择星尴尬又焦虑,他按照傅凛川的意思这次特地没有吃抑制药片,估计明后天就会进入易感状态,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不用太担心。”傅凛川给他开了些药,叫了个学生帮忙去拿。
谢择星小声说:“我不担心才怪了……”
办公桌后傅凛川忽然笑了。
谢择星一噎:“你笑什么?”
“择星,”傅凛川的目光落向他,好奇问,“你是担心易感状态被我看到觉得不好意思?”
也是一部分原因吧,谢择星小声说:“换成谁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易感状态是什么样吧?”
除非是自己的另一半Omega,但这一点谢择星也没劲再提。
或者说,他是想起那天自己失态时,是傅凛川用信息素安抚了他。即便傅凛川特地强调医生身份让他不用别扭,他却总有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感。
也许是被那个疯子影响,也许是别的。
“我见过很多,”傅凛川淡定说,“毕竟我是腺体外科医生。”
谢择星瞬间没话说了。
他以前没觉得傅凛川有这么能言善辩来着。
他们说着话,郭伟胜忽然怒气冲冲地进来,将办公室大门摔得“砰砰”响。
这人斜眼间见只有傅凛川在,沉声质问:“你跟秦氏之间到底进行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你们合起伙来构陷我?”
傅凛川没理他的倒打一耙,仔细地确认着刚学生送来的药。
郭伟胜冷笑:“你真以为你能从他们那里捞到什么好处?秦氏背地里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会不知道?”
傅凛川终于抬眼,神情轻慢:“你在心虚什么?”
郭伟胜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如果只是傅凛川告发他,他在院里有后台足够按住傅凛川。但现在起诉他的是秦氏,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已经被停职调查,今天就得滚,名声也臭了。
“你给我等着。”
这人阴恻恻地扔下这句,很快收拾东西滚了。
谢择星听着再次响起的摔门声,问傅凛川发生了什么事,傅凛川随口解释了几句,没有细说。
“你真跟秦氏有牵扯啊?”谢择星又问。
傅凛川淡道:“他们是正规公司,给我们医院捐钱捐楼合作成立研究所,我之前还主刀给秦老做过腺体移植手术,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谢择星皱眉说:“我担心他会找你麻烦。”
傅凛川看着他,忽然道:“谢谢。”
谢择星一愣:“你谢我什么?”
傅凛川似调侃一般:“你刚说的担心。”
“……”谢择星无奈,“你不让我说谢,你也别跟我说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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