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萧炎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心无旁骛地誊抄着那卷《璇玑虚危经》。昏。这本功法的内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疯狂,反倒很……务实?
终于,在第五天的黄昏,当最后一个字落下,萧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浸湿。
“没想到……光是抄写一遍,就如此消耗心力。”
萧炎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这种疲惫并非源于身体,而是来自精神层面,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掏空了一块。
戒指中,药老那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声音悠悠响起。
“那是自然。也就是这功法不入品阶,你一小小斗者可以随便抄。换做别的高阶功法,恐怕抄到一半就累倒了。”
听着老师的解释,萧炎心中没有过多思考,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释然。他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谁知,前脚刚踏出院门,后脚就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萧炎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逸。他正一手拿着那个葫芦,另一只手扛着鱼竿,看样子是刚从外面钓鱼回来。萧炎心中一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给你的。”
萧炎拿出卷轴,语气有些生硬,还带着几分抄录功法后遗留下的疲惫。
萧逸挑了挑眉,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萧炎,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卷轴。慢悠悠地接了过来。也不问是什么,只是当着萧炎的面,不紧不慢地展开了卷轴。
他的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扫过,起初是随意,但很快,眼神中便流露出一丝精光。
他将卷轴重新卷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熟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懒散笑容。用卷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点了点头。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有了这个,以后我就不需要再辛辛苦苦地用真气,去撬动这个世界的斗气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萧炎的脑海中轰然炸响!真气……撬动斗气?他瞬间明白了什么。难怪!这家伙果然是个练气的老怪物!
就在萧炎心神巨震,大脑一片空白之际,萧逸却将那卷功法在手心里抛了抛,又歪着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萧炎,眉头微微蹙起。
“嗯……不过,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仪式感。”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将萧炎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腾,几天来抄录功法的疲惫感与此刻心神受到的冲击交织在一起,让他没什么好气。
“你还想要什么?我亲手抄的,连纸带墨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萧逸闻言,却煞有其事地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东西有问题,我是说……咱们这个流程,不太对劲。”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按照正常的剧本走嘛,我们之间因为某些误会,或者理念不合,应该先轰轰烈烈地大打一架。再来一段痛彻心扉的兄弟和解,互相剖白心迹。最后,你才会颤抖着双手,哭着把这本功法交给我。这……才是一套完整且充满戏剧张力的标准流程嘛。”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萧炎呆呆地看着萧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见识过无赖的,见识过脸皮厚的,但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自己的歪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着几分对“剧情”未能按时上演的遗憾。
半晌,萧炎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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