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突然,海面一点浪涌。
&esp;&esp;簕不安应该是哭了。
&esp;&esp;簕崈听到他骂到最后开始哽咽:“你最好他妈的能赢,你还有一辈子孤独的苦果要吃,簕崈,你要是输了,我瞧不起你。”
&esp;&esp;与开头相呼应,他给这一通希望簕崈这辈子都不好过的电话致结束语:“我恨你。”
&esp;&esp;天将破晓,簕崈终于出声:“知道我这里是几点吗?”
&esp;&esp;簕不安喝醉了,很彻底,对世界上的一切人和事都感到失望和精疲力竭,根本不在乎簕崈说了什么。
&esp;&esp;电话挂断了。
&esp;&esp;嘟了好几声,簕崈低下头,对着空气嗯了一声,然后收起电话回病房。
&esp;&esp;唐栀醒着,很费劲地对簕崈招了招手,好像就在眼前,又好像虚无缥缈。
&esp;&esp;簕不安的诅咒好像每一句都要实现。
&esp;&esp;唐栀:“听说见春和家里闹翻了。”
&esp;&esp;母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太小了,需要屏息才能听清。
&esp;&esp;“哥哥有点太固执。”唐栀很不认同地说,然后看着簕崈:“你呢?”
&esp;&esp;一如过去的每一天,唐栀十分希望簕崈能从枯涸的河里走出来:“小崈,人生并不只是一条路。”
&esp;&esp;簕崈伸出手,对唐栀说:“字还是花?”
&esp;&esp;他手心有一枚硬币,捡的,他用这枚硬币对母亲邀赌:“我选对了,您就再坚持一下。”
&esp;&esp;他暂时还不能什么都失去,直觉是这样,心底的小人每一个都在呐喊,至少要留住一个人,陪他向前走,他依稀记得自己的不择手段是有意义的。
&esp;&esp;唐栀伸手出来,把手搭在儿子的手上,温度很低,但是还有,没有做选择,而是很温柔的说:“你该好好休息了。”
&esp;&esp;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很急促,喘息声清晰到仿佛就在耳边。
&esp;&esp;簕崈心有所感回头,看到簕不安冲进来。
&esp;&esp;以为他会冲来床边探望母亲,簕崈自觉退了一步给他留出缓冲余地,但是,簕不安突然冲过来站在自己面前,握着自己的手,很大声地说:“哥,我也想你幸福!”
&esp;&esp;好奇怪,怎么突然……
&esp;&esp;簕崈疑惑地抬起手,同时觉得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这时该怎么办。
&esp;&esp;紧接着,簕不安突然推开自己:“滚开,你们都让我觉得恶心!”
&esp;&esp;簕崈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手上传来微凉触感,骤然回神——
&esp;&esp;哪有什么簕不安?
&esp;&esp;自己分明还在陪护的椅子上,面前只有虚弱的母亲。
&esp;&esp;但他一时间又开始分不清楚眼前的母亲是真是假——是否有可能,母亲已经……
&esp;&esp;又或者,根本没有这一切,时间还在很久前的一个夏天?他还在荻园的花园里闲逛,然后马上要遇见正在调配饮料自娱自乐的小不点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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