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有想喝的意思,视线落在她脸庞上,忽而轻笑。
“你笑什么?”她问。
都伤成这样了,还笑的出来。
凌晏池叹出一口气,嗓音清朗了些:“我在笑,你终于肯答应我。”
姜芾许是离烛台太近,脸上蓦然发热,怕他误解,立时道:“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只是答应你暂时不走,我是看你伤得重,不想看你伤情恶化。”
“念念。”凌晏池毫不在意她闷闷的话,压抑伤口撕裂般的痛,平静道,“你从前总是赶我走,亦或是不想听我说话,这还是你第一次,答应肯陪陪我。”
“那是你不要命。”姜芾反驳。
她不想承认旁的,她想压下那团被他勾指一带就涌出来的情绪。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总能将她缝补上的那块缝隙撬开几分。
凌晏池伤了这一场,昏迷时总感觉这一切如真似幻。
他循规蹈矩的二十五年,一晃而过,皆是诗词文章、高墙大院,并无多少值得眷恋的光景。
除了她,她已成为他心头的刺,他试过了,拔除不了,反而越种越深。
“还不到四岁那年,我母亲就走了,父亲时常繁忙,我多数时候都是一人待在绮霞院读书,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性情刻板,不会讨你喜欢,唯一想得到的,便是投其所好,送你一本医书、一束花。”
“从前,我对娶妻生子并无多大的憧憬,我无这个念头,可家里时常催促,我便想着任他们安排。可直到有一日,赐婚圣旨来得急,我去湖州办案回来,家里已是张灯结彩。娶了你为妻,我一开始是因为你用过的身份迁怒过你的,可转念一想,你不过一介弱女子,我不该这样想你。”
这是真心话,他没有为了讨好她去刻意隐瞒。
他想把肺腑中的话,趁着这个时机,尽数剖析出来告诉她。
姜芾眉眼黯淡,他的话,又把她带回三年前,那段不堪回想的时光。
她缄口不语,她无法打断他。
凌晏池望着她头顶拂起的轻柔发丝,道:“只是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我不知道你的心性、喜好,我也……没有去问,我那时高高在上,颇有些自大傲物。你替我补好书册,给我做鳝丝面,受了委屈也不说,我是真的想过,对你好一点,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可是你清高孤峭,不可一世,心底还是觉得我品行不端。”姜芾侧了侧身子,望着他,“并不是那些误会使得我们走到这个地步,没有那些事,我们也会这样,因为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都是我不对,我承认,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性子孤高,可时间在走,人也在变。”
他想告诉她,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他,他会尊重她,信任她。
“我再次来到江州,见到你,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你美丽、善良、热情,我都舍不得把你放开。你每一回拒绝我,都像是一团烈火在烧灼我的心,你知道吗,我常常庆幸,我们还做过一段时日夫妻。念念,从前的我就是个混账,你就当他死了,好不好?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会对你好。”
“你不用担心家世门楣,我今年二十有五了,又不是那黄口小儿,我有足够的话语权为自己的一生做主,有我在,没有人敢看不起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姜芾不知为何,泪水夺眶而出。
这么久了,她在他面前都是坚强果断。
这是第一次,她再也受不住,泪水里,还有从前没哭干净的委屈,与他一次次求和的话语碰撞,她就没有办法不屑一顾。
“你这是在逼我。”她声色低哑。
她的声音有些发怔,沉酽的夜色映在眸中,幽深中泛着点点晶莹。
“你真是个混账东西,凭什么你不喜欢我,你就可以对我那么冷漠,你喜欢我了,我就要答应你?”
凌晏池:“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你,我惦念你,你也担心我,我们为何要这样白白错过?”
姜芾的泪珠滚到衣裙上,留下几滴水渍。
她狼狈地用手背拭泪,“我是担心你,我是还想着你,我就是不长记性不记打,你满意了吧?我明明生活地好好的,为什么你要来?或许再过一两年,我就能忘了你了,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身边?”
“我放不下你。”凌晏池忍着剧痛坐起来,“自从我来江州赈灾,你的模样就时常
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回去之后,推了家中谈好的婚事。我也不想娶什么郡主公主,我哪也不想去,我宁愿来江州,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因为江州好,江州有你。”
姜芾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从前就猜,他就算犯了事被贬,也不可能会被贬成一个县尉。
原来是他自己的意思……
她抽噎中夹杂着冷笑,她的坚强在他面前不堪一击,“我实在太害怕了,我怕你又和从前那样对我……五年前,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无法自拔。我觉得我是异想天开,你是官员,我只是一介民女,我们根本天差地别。可偏生我去了长安,得知有机会嫁给你,我不顾一切,总觉得能让你喜欢上我。”
她鼓足了勇气,才把尘封三年的痛苦回忆说出来:“可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我,我不敢说错一句话,怕换来你的冷语,我写不好字,你嫌我粗鄙,我下水救人,你说我莽撞。我病了,你先去看你的青梅竹马;我为你做的香囊,你随手就扔;我受伤了,你让我跟旁人道歉,你认为我恶毒,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从来都没有信任我。”
她张口呼吸,只剩团团哽咽。
凌晏池一只掌心叠在她的手背上,一只手掌轻轻拂上她的脸,只摸到了一片湿濡:“不是这样的,那夜我在大理寺当值,齐王府的人先来找我,说郡主病了,我才赶去探望,后来在齐王府,书缘找了过来,才说你病得很重。香囊,我绝对没有扔!许是没有系紧,我也不知掉哪去了,我还去找过的,我说的这些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话音才落,忽觉胸口抽搐地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吐了一口血出来。
姜芾一惊,连忙起身扶他靠在床头,“你别说了。”
她都忘了他伤的很重了,一时激动,对病情无益。
她端起床头那碗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快把药喝了吧,躺着歇息,从前的事,不必再提。”
凌晏池抓住她送过来的手腕,眼底是挥之不去的热切:“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以前是混账,我现在都改!我放不下你,念念。”
“喝药吧。”姜芾长睫上下眨动,淡淡道。
凌晏池喝了几口,喘息的间隙,仍不懈:“你答应我好吗?”
他低声下气,似乎要把一颗心捧出来给她看,求她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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