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当晚,燕决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物理卷子。
按照惯例,燕决开始从选择题做起,笔尖悬停在选择题上方,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一道基础的选择题,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选错了。放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见此情景,如果继续强迫自己做题只会事倍功半,燕决烦躁地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他的视线落在空白的草稿纸上,手指无意识地拿起笔,在纸页上漫无目的地划拉着。
线条交错,形成无意义的涂鸦。忽然,燕决笔尖一顿,几个清晰的字迹跃然纸上——
隋洛文。
燕决怔住了,盯着那三个字,仿佛它们拥有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使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燕决凝视隋洛文这三个字良久,最终,在那名字的旁边,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加粗的问号。
这是他的习惯。
在错题本上整理错题时,如果某个知识点还有疑惑未解,他就会在旁边做上这样的标记,提醒自己需要进一步探究、弄懂。
而现在,他最大的疑惑,最需要弄懂的难题,就是隋洛文本人。
原本,燕决只想将对隋洛文那份隐秘的好感深埋心底,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朋友的距离,平静地度过高中三年。这一点,燕决有信心做到。
可是最近,隋洛文接二连三的行为却超出了他的预判,使他原本趋于平静的内心再度掀起波澜。
那些触碰,那些在终点线猝不及防的扑抱,还有今天在器材室里,自己鬼使神差去触碰他腰腹时,对方那瞬间的僵硬和滚烫的手心……
隋洛文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两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又为什么会在听见教导主任怒吼时不约而同地开始狂奔?
燕决不得不承认,他对隋洛文的触碰并不反感。
非但不反感,内心深处甚至涌动着一种隐秘的、让他感到羞耻的享受和乐在其中。
隋洛文的体温、气息、靠近时的压迫感,都像带着电流,让他心悸,又让他像上瘾般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这感觉太危险了。
燕决盯着那个问号,眉头紧锁。
他该怎么办?
这道关于隋洛文的难题,解法似乎远比他做过的任何物理题都要复杂和无解。
与此同时,隋家四楼卧室里,隋洛文靠在床头,无所事事地刷手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
这时,班级群里,体育委员上传了运动会结束后全班同学的合照。
他随手点开大图,目光几乎是本能地、精准地锁定了站在第一排的燕决。
照片里,燕决穿着夏季校服短裤,站在阳光下,脸上带着点被抓拍时没反应过来的茫然。而那双腿修长、笔直、白得晃眼,在照片里清晰得刺目。
隋洛文的呼吸微微一滞。
器材室里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昏暗的光线下,燕决蹲在他面前,那双腿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暴露着,纤细的线条在阴影中延伸,还有他慌乱泛红的耳廓,以及那只按在自己腹肌上微凉的手……
一股熟悉的燥热感毫无预兆地、汹涌地从小腹窜起,瞬间席卷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和清晰。
这种感觉像被点燃的野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这一次,隋洛文放弃了抵抗。
他清楚地知道这燥热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它因何而起。
不再是模糊的烦躁,而是明确指向那个人的、带着侵略性的渴望。
他任由这股冲动驱使着自己,手滑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放纵和探索,开始笨拙又急切地自我疏解。
黑暗中,隋洛文闭着眼,脑海中全是器材室里燕决的模样。
那双腿,那截后颈,那泛红的耳尖,还有触碰时那微凉的、令人战栗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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