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洛文冲出更衣室,一阵冷空气空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浇熄体内那股躁动和混乱的心绪。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身体不受控制的燥热。
他怎么会对燕决……产生那种反应?
明明一直以来,隋洛文都清晰地知道自己只对女生有兴趣,尤其是性格强势、个高腿长的漂亮女孩。
至于身体结构与他一模一样的同性身体,隋洛文则觉得没什么意思。
虽然燕决也漂亮,腿也长,但无论怎么看,都跟他的理想型相去甚远吧?
自从知道燕决的取向,自从那晚被他紧紧抱着,自从温泉里那猝不及防的触碰和怀中虚弱的躯体……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隋洛文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在燕决面前频频失控,这感觉陌生又危险,让他烦躁又隐隐有些恐慌。
隋洛文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些混乱的念头甩出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那个麻烦精找点补充能量的东西。
他快步走向民宿的餐厅,拿了巧克力和温热的牛奶。
回到更衣室时,燕决已经自己裹紧了浴巾,靠在长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了些。
看到隋洛文进来,燕决下意识地坐直了一点,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给。”隋洛文把东西递过去,声音刻意维持着平淡,避开了燕决的视线。
“谢谢。”燕决接过,小口地吃着巧克力,喝着温热的牛奶。
甜腻的滋味和暖流滑入胃里,驱散了先前那一股眩晕感。
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只有燕决小口吞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燕决放下空了的牛奶盒,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隋洛文,真的谢谢你。”
隋洛文没说话,只是靠在另一边的墙上,双手插在浴衣口袋里,目光落在更衣室角落的阴影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燕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第一次坐飞机,是你帮我系的安全带,第一次滑雪,是你教我的,第一次泡温泉,也是你带我来体验的,虽然我搞砸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还有刚才,也是你救了我。”
燕决抬起头,望向隋洛文的方向,眼神清澈而复杂,“好像,很多个‘第一次’,都是和你一起经历的。而且,你都对我很好。”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隋洛文混乱的心湖,激起一圈涟漪。
隋洛文有些诧异地看向燕决,撞进那双真诚又带着点湿意的眼睛。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燕决的声音很轻,低下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后面那句“如果你以后出国留学了,交了新的朋友,也会对别人这样吧”终究没有说出口。
隋洛文看着燕决低垂的脑袋,那柔软的、还带着湿气的发顶,心底那股烦躁和混乱似乎被一种更柔软的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少了之前的冷硬:“……你要是真想谢我,回申城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吧。”
离开札幌,按照尤思昂的安排,下一站是小樽。
一行人前去小樽水族馆,刚好是中午,赶上企鹅外出散步的时间,一群黑白相间、憨态可掬的阿德利企鹅排着队,摇摇摆摆地从游客面前走过,引得人们惊呼可爱,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燕决也被这可爱的景象吸引了,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暂时忘记了之前前几日的紧绷,他拿出手机,不太熟练地调到录像模式,镜头追随着那些摇摇摆摆的小家伙们。
隋洛文就站在他旁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目光也落在企鹅身上,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隋洛文脖子上围着燕决送给他的藏青色围巾,在二人出门前,燕决拿起自己行李箱里那条米白色围巾,想了想,又放了回去,隋洛文注意到燕决的这一小动作,问他:“天这么冷,为什么不戴上?”
燕决心虚,随便扯了个理由:“跟羽绒服的颜色不太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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