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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俞宛秋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ldo;诉苦有什么用呢，再说当时的情形你都看得很明白，有什么好说的。&rdo;

薛凝碧点了点头，用过来人的口吻说：&ldo;你这样想很好，其实真的没什么。等你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你就会发现，被不相干的人不疼不痒地说几句，你根本不用在乎的。&rdo;

俞宛秋很想问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可那是人家的疮疤，她自己不揭，别人怎好去揭。

所以她只能笑着说：&ldo;是没什么，再难堪的往事都会成为过去，有一句话，叫&lso;噩梦醒来是早晨&rso;，只要享受新的一天就好，何必再去惦记着过去的噩梦。&rdo;

&ldo;噩梦醒来是早晨&rdo;，薛凝碧喃喃念了一遍，然后赞叹道：&ldo;这句话说得真好，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rdo;

俞宛秋却忍不住揭穿她：&ldo;你没有，你其实还没有。&rdo;

薛凝碧的表情有些猝不及防的狼狈，俞宛秋很诚恳地看着她说：&ldo;你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更开朗，更快乐一些才对，而不是这副&lso;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rso;的样子。&rdo;

见薛凝碧低下头不吭声，俞宛秋忙道：&ldo;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人要忘掉过去总是需要时间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恬淡素雅，冷静自制，在这偌大的沈府里，若要挑气质最好的女人，我首选你。&rdo;

薛凝碧笑瞪了她一眼：&ldo;你见我有心事，故意逗我开心么，你这么一点年纪，统共才见过几个人啊，就奢谈气质。&rdo;

俞宛秋举手做发誓状：&ldo;这绝对是真心话，我没说你是大美女，但你真的别具气质，而且是在人堆里一眼望过去就能让人眼睛一亮的那种。&rdo;

她在古代是没见过多少人，可是以前做广告人时见过的明星都不知道有多少，关于气质问题，她自认还是有发言权的。

薛凝碧不笑了，眼里交替闪过甜蜜、伤心、怀念、悔恨，末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ldo;当年也有人这样说过，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选了脸蛋漂亮的，哪怕她俗艳不堪，出身下贱。&rdo;

俞宛秋内疚地张了张嘴，很明显是她的话勾起了薛凝碧的伤心事，她很想安慰，可临到出口时才发现，在一个被所爱的男人伤透了心的女人面前，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就像她当初被大老板连臻鄙弃到死时，谁又能够安慰？

薛凝碧最后幽幽地说：&ldo;所以女人还是要漂亮，像你这样的，任何男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rdo;

俞宛秋讶然道：&ldo;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但我这张脸，也许自己天天对着镜子看吧，真不觉得有多漂亮。&rdo;

这不是矫情，想她穿越的第一天看到这张脸时还挺失望的。因为河上的俞宛秋之灵轻盈飘逸，等她附体后对着镜子一看，整个一重症病人的样子，瘦得尖嘴猴腮的，后来病好了，也只觉得稍微圆润了一点。只能说，第一印象太重要了，第一印象不好，心里有了定论，后来就很难改变了。

薛凝碧给了她一个&ldo;我信你才怪&rdo;的眼神：&ldo;你要是不漂亮，沈府这一家子，从老到小，从上到下，一个个防你防得跟什么似的，就怕你抢走了她们的乘龙快婿。她们为什么不防别人？那程姑娘也长得不错啊。&rdo;

俞宛秋眉开眼笑地凑了上去：&ldo;你的意思是，我长得比不错还不错了？多谢多谢，我今晚可以做个好梦了，梦见自己拐到了一个俊俏郎君。&rdo;

薛凝碧忙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正色警告：&ldo;你这话只能在我这里说说，到外面可千万别出口，你在这府里的名声已经够……&rdo;

&ldo;够臭了是吧&rdo;，俞宛秋很快接过话头。

薛凝碧笑了起来：&ldo;那倒不至于，就是老有人议论罢了。&rdo;

&ldo;我知道，话题人物嘛&rdo;，俞宛秋一耸肩，随口说出了一个现代名词，不过在古代用用好像也并不突兀。

从窗口远远地看见有灯笼朝这边移过来，俞宛秋心里打了个突，因为知墨实在是去得太久了，包些点心提个灯笼需要这么久吗？

走的时候，俞宛秋特意问了一下薛凝碧对那块双面绣的参悟程度，薛凝碧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俞宛秋便说：&ldo;等哪天不上学的时候我白天再来，和你一起好好地研究研究，两个人一起讨论，说不定能启发对方的思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rdo;

薛凝碧也表示赞同：&ldo;是个好主意，那我就等着你下个旬日过来了。&rdo;

‐‐这一章我自己很不满意，改了几遍，暂时只能改成这样了，以后也许会重修的

第一卷侯府寄孤女第二十章婆媳斗法（一）

四月初四夜，二太太所住的寄畅居正房东次间，二太太坐在一把黄花梨透雕玫瑰椅里，林氏低着头站在二太太面前，小手捉紧藕荷色高腰襦裙的衣带。她的正宗婆婆毕氏急得在一旁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数落着：&ldo;兰馨，你这孩子也是，哪儿不好去，偏带她去东岳庙。&rdo;

林兰馨小声嘀咕：&ldo;我哪知道世子也会去嘛，那天明明是他太妃奶奶的寿辰，他不在家里陪客，跑到外面做什么。&rdo;

二太太冷笑道：&ldo;那天王妃还特意问起你，说王府新盖的别苑要修一座花园，想通过你家的聚源盛采购一批奇石异卉。才刚说两句，恒顺昌的滕夫人就凑过来，还是我想个法子把她给支走了，早知道这样，我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讲得口干舌燥为你家拉生意，你倒好，专门联合外人拆我的台子。&rdo;

毕氏吓得一个劲儿地摇头：&ldo;不是的，不是的，她要有这份心机，就会跟着太太去吃酒。王府的寿宴，多少达官贵人啊，随便拉一拉，也能拉到几桩生意。她就是一团孩气，成天只记着玩，别的心眼是没有的。&rdo;

二太太转头盯着毕氏：&ldo;你知道她没有？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rdo;

毕氏语塞，二太太怒道：&ldo;我平生最恨吃里扒外的人，我的媳妇，背地里撬我的墙角，说出去都叫人寒心！你们是不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就皮痒了，开始得瑟起来，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我还在侯府掌家，我们这一房早过到破窑里去了。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都是朝廷命官，除俸禄外，还有多少外水！只有我们二房，什么进益都没有，这些年要不是我在老太君面前竭力周旋，二房都不知被他们挤兑成怎样了，还想住正房？做梦去吧。&rdo;

林兰馨垂下眼帘腹诽：住正房的是你，我们又没住，你周不周旋都是为了自家，关我们什么事？每月的月例银子你又没多给我们一文，说得好像我们得了你多大的好处一样，也真敢说。

二太太骂了一会，见眼前的两个女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稍稍缓了缓神，又想起来问：&ldo;他们两个真的没见到？&rdo;

&ldo;没有！&rdo;林兰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多少次了，心里一烦，口气就不免有些重。

二太太又火了，指着林兰馨的鼻子骂：&ldo;你这个蠢货，连亲疏都不分，自己的亲妹子不关心，倒去关心一个外来破落户。她一百年不出门又跟你有什么相干，要你跑去充好人，带着她去东岳庙烧香拜神。家里没车子就去外面赁，你倒大方得很，怎么没见你对你妹子这么大方过？&rdo;

林兰馨本来一直咬牙忍耐，因为二太太派人去传唤她时，她的相公沈潜把她拉到内室一再叮嘱，要她好歹忍一忍，不要跟二太太起正面冲突，不管二太太说什么，只当耳边风就是了。二太太再凶，总归要顾点面子，不可能动手打媳妇吧。

可听到&ldo;蠢货&rdo;二字，林兰馨还是气得当场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跪在地上说：&ldo;太太是不是觉得我蠢，不堪为媳，所以打算把娇杏扶正，把我撵回娘家去？&rdo;

本来气焰熏天的二太太楞了一下，怎么突然扯到这上头来了？娇杏本是林兰馨的陪嫁丫头，在她的刻意笼络下，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眼线。可这些都是私底下的手段，真当面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的，故而不悦地斥了一句：&ldo;这又关娇杏什么事。&rdo;

林兰馨既然把话说开了，也不怕得罪她，索性说得更明白点：&ldo;娇杏见天往太太这边跑，回去就趾高气扬的，根本不把我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她一个下人，若没有太太撑腰，怎么敢如此？太太要是容不下我，直接把我撵走就是了，何必抬举一个下人出来羞辱我。&rdo;

&ldo;你在胡扯什么？&rdo;二太太面红耳赤，想拿出婆婆的威势继续打压，但看林兰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反而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本来就察觉到，这个一脸娇憨的媳妇其实是个心有丘壑的人，又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是那么好掌控的，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从她的陪嫁丫头入手。据娇杏自己说，她已经跟三少爷同过房了，她还准备挑个老太君高兴的日子开口，让潜儿把她正式收了。

本来婆婆做主给儿子纳个妾根本不算什么，可林兰馨这会儿哭着说出来，她竟然也觉得心虚。毕竟，娇杏不是她沈府的人，而是林兰馨的陪嫁丫头，要不要收房，也应该是林兰馨自己做主才对。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她这个婆婆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林兰馨痛哭一场后，重重地磕着头说：&ldo;要把我撵走也可以，太太有了娇杏这样听话懂事的媳妇，也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了。但有一点，请太太开恩，把我娘家陪嫁的三万两银子还给我爹娘。即便是我哥娶媳妇，也没花到三万两，爹娘因为疼我，怕我在娘家为难，所以倾囊以授。现在我年纪轻轻就被遣回娘家，丢他们的脸不说，总不能还要他们另外出钱养我一辈子吧。&rdo;

二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低声斥骂道：&ldo;越说越离谱了，谁见过你的陪嫁银子？&rdo;

林兰馨伏得低低的脸上满是嘲弄与不屑，一字一句地说：&ldo;老爷写了借据的，当时他的富景升缺周转银子，我爹二话不说给了三万，一直没收回。我出嫁之前爹亲口告诉我，这个就算是我的陪嫁了。&rdo;

二太太紧张地朝窗外看了看，又朝贴身服侍的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会意地出去了。这些话绝对不能让外人听见，因为沈鹤的富景升是他们夫妻俩背着府里偷偷开的。

开店最原始的本钱就是从沈娟交托的遗产中昧下的一部分，本来店里生意还不错的。后来有一次听了一个道士的哄，说来年会大旱，把钱全部投进去囤米，结果第二年米价大贱，连本钱都亏进去了不少。

自此之后，一直时运不济，基本上做什么亏什么。几年折腾下来，不仅挪用府里的银子投进去的亏空没法填补，渐渐地连店都开不下去了。就在这时，林兰馨的爹慷慨解囊，一下子借了三万两给沈鹤当周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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