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了泪眼,马车里望着晨曦里爹爹逐渐远去、隐没于雾霭之中的银白盔甲,痴痴地不肯回头。女儿的反应是萧灵鹤内心的映射,她强忍了一路不曾回头看一眼,直到女儿郁郁不乐地趴下来,萧灵鹤方伸手将她接过,耐心地道:“你忘了么,娘跟弦之说过,爹爹是在为我们驱赶伤害我们的坏人,没有爹爹这样的人,坏人就要来抢走弦之,还有无数像弦之这样的小孩儿,他们都要被坏人抓去,被欺负,还要被剪掉脚指甲手指甲,关进小黑屋里。”以往娘亲说这样的话,弦之总是半懂不懂,可是这一路上,她却好像懵懵懂懂又明白了一些。只是,“为什么是爹爹?”她认识许多差不多大的小人,他们的爹爹都在上京城,和他们在一起。就只有她,可怜的弦之,从小就没有爹爹。虽然爹爹很好,可他不陪弦之。萧灵鹤摸着弦之头顶蓬松的毛发轻叹。“因为弦之的爹爹最勇敢。”她复又沉吟了番,强调。“弦之的爹爹,是大雍最勇敢的人,等你长大了,会为爹爹骄傲的。”弦之想问的是,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她咿咿呀呀地说了半天,嘴皮跟不上脑子的趟儿,好不容易才将这个问题阐述清楚。萧灵鹤抚摸孩子毛发的手心顿了一息,她低下头,看着女儿认真执着的脸蛋,耐心解释:“快了,等弦之下次过生辰的时候,爹爹应当就能回来,你再给他一些时间好么?”弦之乖巧地点了点头。萧灵鹤做了不止一次运粮官。后续的一年里,她持续为谢寒商送了三次粮草。每一次相见都在谢寒商最狼狈的时候,她一面笑话他像只潦草小狗,一面又克制不住地心疼。最后一次运送粮草时,萧灵鹤已经具备了粮官的基本素质,她笑说:“你看,我如今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运粮官了,对北境的地形了若指掌,还能知道如何规避北人的偷袭,我调度五千兵力,还驰援过夏将军呢。”谢寒商的声音被烟熏得发哑,他紧扣着萧灵鹤的玉指,“快了。”萧灵鹤仰头,同时也伸出另一手,替他将披氅系好,“嗯?”谢寒商语调低沉:“战事快要完结了。”鹤纹披氅挂在肩上,使命将完。他搂住妻子,终于怀有深刻的担忧向她道:“天下即定。瑞仙,不要再来送粮草了,你不知你每一次出发,我不敢拦你,心里却有多怕。”萧灵鹤不说话。他缓声道:“你若不测,我胜也不会凯旋。”萧灵鹤板起了脸,重重地敲他的脑袋:“说什么胡话,弦之在,你敢?”谢寒商点头:“我敢。”萧灵鹤透过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仿佛窥见了当年暗卫一般的阴湿偏执。是啊,那些全都是谢寒商。他骨子里有这一部分的特质,什么都干得出来。他敢,她却不能赌了,妥协抱住了他腰:“你厉害。这次回去之后我便不再来了,你好好收拾残局,限期半年,我要在上京见到你人。”龙骧军扫除北宦,连下九州,打到最后一战时,北国的经济支撑不住了,叶太后无奈令使者南下议和。双方撕毁了当年签订的,大雍每年应当向北人赠送十万银两与二十万匹绢帛的盟约,重新定下盟约,以沧州为界,互不侵犯,大雍立即退兵。夏延昌一封奏报送往上京,官家与诸臣商议之后批示:可。再打下去劳民伤财是其一,哀兵反扑,死伤必大。且那位铁腕的叶太后肯做出这样的让步,已是意外。盟约再定。如此可换得大雍至少十年的太平。龙骧军北伐之前,谁又能预料今日局面,耗时三年,大捷而归。九州同时归附,遗民脸上的泪痕,被舍生忘死的数以万计的将士擦干,笼罩头顶的乌云,也被擎天之手拨开,北境众生,终得窥日月。密云散尽,天清气朗,乾坤昭昭。【作者有话说】商商有了娃越来越野了,没见他现在“殿下”都不叫了么[狗头叼玫瑰]这是家庭地位的崛起(bhi)被偏宠的有恃无恐[猫爪]恩爱两不疑(9)春色浓如酒(正文完)龙骧军还朝之期已定,这场持续三年的旷日之战,以大雍连下九州告终,北人被迫让出旧约,叶太后同意重新与大雍修正条例,以沧州为界。萧灵鹤盘算着,得有一个月谢寒商才能随着大军一同回来,在此之前,她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特向钦天监借了一人,合了合黄道吉日,推算出再过二十九日正是吉时,夏将军所率龙骧军应当也会在那日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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