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公主抽泣的声音。“你不是生气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么,我是没有留心,那等你醒过来,我主动问你好不好?你醒过来,我只问你,别人我都不想打听,我只让你告诉我……”萧灵鹤把额头低埋入谢寒商的掌心,泪珠沿着浓长的睫毛滚出,滴落在缠枝葡萄纹的锦衾上,润湿了被衾上绵密细致的经纬。无声无息。床帐内,一丝风也没有。谢寒商置身大雾里行走。周遭是一团紫色缭绕的云气,祥云蒸腾,拧成一口巨大的漩涡。二十步之内,不可视物。他在迷雾中往前走,耳畔隐隐约约传来低微的哭泣声。哭声很细,不绝如缕。轻得,像是幻觉。他走了一程,却也不知方向,不知目的,茫然地看向四周,仍旧是那片浓浓雾气,掩盖了一切。这时,从浓雾之间陆续走出了几个人来。第一个人,身着翩跹彩衣,粉黛轻施,姿态妖娆万千,瞳眸顾盼生辉。第二个人,一身锦斓袈裟,不曾蓄须发,头顶有六个戒疤,眉目慈悲平和,合掌念着佛偈。第三个人,肌肤雪白,有一条波澜粼粼的银蓝色鱼尾,上身赤露,披散海藻般的长发,眼尾坠着一粒粉嫩珍珠,眼眸清澈见底。第四个人,穿峨冠博带,衣冠风流,峻眉冷目,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与傲慢。第五个人,着暗卫夜行衣,劲装束身,如男鬼一般,从薄雾里步步走出,阴湿的眉眼燃烧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与情焰。这五个人的面貌,都与他一模一样。谢寒商茫然地看着他们。花魁声声捻着自己垂落胸前的勾栏式样的黑发,眼波流转,笑盈盈地道:“你看起来真的好蠢,一点儿都没有情趣。公主姐姐就喜欢我这样儿的,风情万种的。”佛子无声,手持念珠,目光柔和地颔首:“阿弥陀佛。女施主厌恶阁下不为美色折腰,不假辞色,公主喜折天山之梅,倾慕于贫僧为之颠倒折磨,叛离我佛。”鲛人期有声将他那条银光闪闪的大尾巴晃了晃,拨出一片湿淋淋的水雾,清透纯洁的眼瞳泛着一丝轻快纯洁的恶意:“错了错了,阿鹤喜欢我这样儿的,不谙世事,纯洁无瑕,一心一意只喜欢她。阿鹤最喜欢我的大尾巴了,陆人谢寒商,你有尾巴吗?难怪阿鹤不喜欢你啊。”峨冠博带的世子,轻蔑地一瞥眸:“你只会听话顺从地屈居在下,任由女人对你百般欺辱,也不忍心对她还手,可你知道么,女人其实就喜欢我这样的,征服她,睡服她,她表面上装着讨厌,但口是心非地甘愿与本世子玩一晚上。”侍从谢玄徵抱剑而立,姿态闲闲:“你这个人愚笨不解风情,殿下不喜欢你,你用逼的,用抢的,用一切办法,勾引她,激她同情,反客为主,还有什么拿不下,真是无可救药了。”谢寒商,茫然地望着眼前一群人。他们异口同声:“公主喜欢我这样儿的!不喜欢你!”公主,喜欢他们那样儿的,不喜欢他。是啊。公主不喜欢他。她从来就不曾对他动过一点心。就连这些人格残缺的灵魂,都或多或少能引起她的兴趣。只有他,一个无趣之人,永远在招惹她厌恶。花魁笑起来:“你们看啊,我觉得这个笨蛋要哭了!哈哈哈!”鲛人推了推他:“有什么好哭的,没有出息!阿鹤不喜欢你很正常。你想想,你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呢?阿鹤爱过的人,如今都是天之骄子,你呢。”暗卫乐不可支:“不要这样说话,你再说,他死给你看哦!”佛子念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世子冷嘲热讽:“你比得上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么?但凡比我们任何一个强,女人不至于这般厌恶你,宁肯你住在阁楼里三年,也不去瞧你一眼。”“我……”谢寒商无力地垂眸。遂自嘲一笑。“好像是的。”他们说得都对。花魁:“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佛子:“尘世还有你惦记的东西么?”鲛人:“你从海里上了岸,已经回不去了,你知道么?阿鹤不爱你,你就只有一条路啊。”世子:“人这辈子活一个尊严。你已经被打断了骨,无处可活了。”侍卫:“想想战死的八千细柳军,想想因你而死的孙笃定,想想为你而亡的母亲与兄长,现在还有为你刻字求签的道童,你真的对得起他们,受得起世人供奉么?”谢寒商突然头痛欲裂,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青筋迸起,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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