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巴巴笑着,道:“我今天抽出一整日都陪你不好么?”
“不好!”谢寒商看她分明就是找借口,不愿将他公之于众,他不傻,知道女人这样就是将他视作禁脔玩物,不愿给予名分的意思,于是他抗议,“阿鹤,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一直在骗我,你骗我上岸,骗我的身子,你还……”
萧灵鹤急忙捂住他的嘴唇,生怕被过路的侍女听见,这么脑残的话,自己留着欣赏就好,传出去就颜面无存了,她怕了这活祖宗,只得又一次妥协:“好,好,我今日约几个密友出来游园,总可以了?”
游览的目的地自然仍是睢园。
萧灵鹤心知谢寒商的病情一直不好,在姐妹那里瞒不住,于是在她们那里通了气,但也请求他们不要将谢寒商的病情外传。
崔濛濛与沈昭君一开始都不愿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离奇的病情,毕竟她们也闻所未闻。
直到她们都见到了谢寒商,瑞仙的驸马。
他像个充满好奇的宝宝,一路在睢园东游西逛,四处打量。
有时崔濛濛同他说话,他就躲到萧灵鹤身后,一句话也不回。可那八尺长的大汉身高,让区区瑞仙如何藏得住,这画面充满了诡异。
终于,崔濛濛是相信了谢寒商这离奇的病,她十分同情自己的好姐妹:“男人病成这样,瑞仙,你好命苦。”
萧灵鹤一时没看住,他就落后了许多步,她也不等,朱唇轻曳:“我现在却觉得自己命很好。生下来就是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于男人,原本是不乖的,得了一场病也乖起来了,还要什么才能证明我命好?总不能,飞升成天上的仙女吧?”
一路沉默无话的沈昭君,为萧灵鹤拨开身前的一根绿枝,低头沉吟许久,看向萧灵鹤,道:“驸马的病,太后与官家可知晓?”
萧灵鹤摇头道:“没让他们知道,他们有操不完的心,这点儿小事,就没必要去打搅母后与官家了,反正,寒商的病也不是治不好。”
沈昭君沉默无言。
她在家中伺候舅姑,昨日听公公提起,这边关的战事吃紧,北人没有履行条约制止流寇殴斗,甚至还有对大雍趁虚而入的嫌疑。
如果,北人决意与大雍撕毁盟约,大举南下,该当如何?
先前几处要塞都已拱手相让,如若北人生出贪婪之心,铁蹄南下,只怕大雍很难抵挡。
今年的北使,已经在半途中折返了。
十年以来,大雍对北人屡战屡败,仅有几个小胜战绩,全部都与谢寒商有关。
到万不得已时,谁也无法独善其身,谢*寒商势必起用。这是公公的原话。
可如果他的脑子坏了……
萧灵鹤发现谢寒商已经很久没有跟上来了。
她正和两个好友说着话,久不见小鱼黏上来,停步,回眸,发现他还落在老远的梧桐林荫道上,脚步笨拙地艰难往前迈进。
两个密友都留意到了,问道:“谢公子脚怎么了?”
萧灵鹤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有病。”
真是,没病也要装出有病来。
萧灵鹤沿着林荫道往回走,让她们不必跟来。
她走回谢寒商的身边,蹙眉:“不是你要出来的么?才几步,你就走不动了?早知如此不济,何必非要我带你出来。”
他被她一数落,立刻委屈得红了眼:“我为阿鹤拿鱼尾换了双腿,每向阿鹤靠近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那样疼。”
“够了够了。”
萧灵鹤已经不想听这句话了,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我看啊,就是你那脑子进海水了。好好的鱼不当,学蛾子扑火。”
他柔弱地朝他伸出双手,示意让她抱抱自己。
就像在床榻上那样,她只要轻轻抱一抱他,他就会好很多。
他要抱就抱?萧灵鹤能抱么。
这不是在家里,这是在睢园。
一众人都看着呢,几个姐妹也瞧着呢。
她一动不动。
谢寒商急了,扭了扭身子,风情万种、脆弱易碎地求她抱,萧灵鹤被他扭得头皮发麻,心说再扭几下,人人都知道她城阳公主的驸马有多妖娆了。
她五体投地地上前,伸手,力拔山兮气盖世地把他抱了起来,带他脱离了地面。
萧灵鹤的力气不大,仅能抱着谢寒商维持一瞬,便将他放了下来,皱眉反问这个心满意足的男人:“咱俩到底谁是公主?”
谢寒商忸怩地低了眸,红晕满面地窃喜:“人家在海里的时候也是鲛人王子呢。”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萧灵鹤被他气得笑了起来。
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男人自己宠,萧灵鹤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牵他往前。
“跟着我。期有声,不许再停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瑞仙会牵着商商一直往前的,离开童年的阴霾,离开不曾被善待的阴影,永远往前走,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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