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喉咙哽咽,一种难言的感动充斥了他的心脏。
顷刻间他回想起当时的那种巨大绝望,那一天,他因为心脏疼得厉害,独自去一家小医院检查,结果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不死心的他去了一家更大的医院,结果却是一样的,还被医生告知如果他继续以这种作息生活下去,离死也就不远了。
等拿完药,存余的钱几乎也要花完了,这时候喻辞又正好问他要钱。
当时情绪很崩溃,他也没注意蒲云深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等他坐在台阶上,边哭边清点余额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给了他这么多。
“安安?”
一个略显粗粝的拇指抚上他的眼底,安诵抬眸,无声地注视着蹲在他面前,似乎想要逗他的蒲云深。
黑沉沉的眼,眼底不再有藏藏躲躲的少年心事,凌厉的下颌和被仔细处理过微微泛青的胡茬,在逼近人时有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不是少年,而是沐风栉雨后、学会隐藏起浓厚心思的成年人。
他饲养了一棵植物。
他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饲养的植物。
安诵抽了抽鼻子。
有些难过,蒲云深长大了,为什么他没长大呢?
蒲云深一瞬间似乎想过八百种哄他不哭的方法,但最终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将他湿漉漉的脸搂向自己怀里。
本来打算和安诵严肃地说一下,他独自去见喻辞的这件事,但是他现在的工作变成了哄着安诵不掉眼泪。
“不许哭了,明天再哭,”他硬梆梆地说道,“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哭,心脏要承受不了了。”
他的手扣住安诵心跳的部分。
安诵被他捂在怀里,嗓音也被捂住了似的,明明在流着泪,却笑了一声:“你应该说‘对不起,我应该叫你哥哥’。”
“哥哥?”蒲云深意味不明道,“你现在是不是该叫我哥哥,我大了你四十岁。”
他的拇指准确灵巧地找到安诵心经上一个穴位,力度适中地按揉了几下。
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去够安诵怀里的日记本。
安诵是只感性的生物,总让他看见自己的日记本不行。
安诵却仿佛手上长了眼睛似的,按住蒲云深的手,“给我,我要看。”
他闷闷不乐地重复:“我要吃玫瑰蛋挞。”
蒲云深“嗯”了一声:“回星螺花园么?我给你做。”
天边的月高悬树顶,安诵半眯缝着眼:“那就不要了,周末回家再说。”
见四下无人,安诵拿脑袋飞快地顶了顶蒲云深的胸口:“你还有工作吗阿朗?作为朗诵总裁你一定业务繁忙,王叔给您呈递上来的折子还没有批,你你你先去——”
蒲云深挑眉:“批折子?”
安诵认真地点点头,抱紧日记本:“你快去,我要继续看我长达一千零一页的情书。”
……
寝室是上床下桌的设置,四人寝,他俩头对头地睡,对面空了两张床。
蒲云深大概真的很忙,稍微看了一下安诵缩在床帘里做什么事,就坐到电脑前眯缝着眼浏览网页,有一下没一下地敲静音鼠标,偶尔跟设置好程序的人机似的,往床帘里往几眼。
安诵裹在被子里读他的情书。
一千零一夜不是个概括词。
而是个数目精确的准确词。
一千零一页的日记,安诵不太舍得往下翻,就撑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他腿间夹了只肥胖的白色布熊,日记本就搁在了熊脑袋上。
阅读灯不算太亮,把安诵的脸庞照成了泛着白色光晕的暖调,蒲云深去倒水,路过床帘,就不经意地往人床帘内部瞥了一眼,看见了安诵随意搁置在空气中的两只脚丫,立马道:“把脚盖上。”
等看见安诵嘀嘀咕咕地把脚盖上,他才满意地坐到书桌前。
安诵以手撑着脸,低眸看着日记本愈发狂躁的文字。
已经写到蒲云深终于发现他不是故意不理人,而是失踪了。
六月十二日晴
我回家了哥哥,码头上的海风真凉,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出海。
六月十三日暴雨
哥哥,他们说你失踪了。
是真的吗?
六月十四日
我找不到你我找不你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你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你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你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你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你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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